走了没多久,千寻忽一个翻身将赵清商扑倒在地,手中的龙渊剑翻转,只听“铛铛”几声锐响,数十枚彻骨钉被击飞在盖了薄雪的泥地中。
千寻却反问道:“你只是没传闻过罢了,又如何晓得他当真充公门徒?”
这一摔将千寻撞得眼冒金星,后脑勺更是火辣辣的疼,喉头一口腥甜的淤血上冲,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千寻手上微微一滞,本想说本身不会使剑,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冷静将剑摆在了身侧的地上,却听那人又道:“我姓赵。现在招惹了仇家,只怕你叫我真名多有不便,若不嫌弃,就叫我的表字清商吧。”
等千寻感觉伤口止血了,忙替他将袖子放下,伸手几次搓了搓他冰冷的手腕替他活血。这一揉搓动员了广大的袖袍,有甚么硬物隔着布料撞到了千寻的手腕。她手上一顿,摸了摸那块硬物,发明竟是块被缝在了衣袖夹层里的玉石。她一时猎奇,摸上了那块玉石,倒是面色一变。指下的玉石上雕镂精美,曲线游走,竟是条长尾鱼!
那人听了竟轻笑一声,道:“口齿好生聪明,这点倒像是鬼医教出来的。”
见赵清商有些沉默,千寻问道:“追杀你的人是谁?”
“梁州?”千寻一怔,脑海中竟闪过李随豫的脸来。
千寻借着暗中皱了皱鼻子,回身将他悄悄扶起,本想让他靠在洞壁上,可见到了上面还在不竭下淌的泥水,临时变卦让他靠在了本身身上。那人半闭着眼睛,神采有些委顿,唇色被冻得发白。千寻干脆运起沐风心法替他调息,不一会儿便将本身身上被雪水打湿的衣服,连同那人身上的衣服一同烘干了。
既然杀手已不在四周,她和赵清商便不必留在洞底受冻。现在她身上带着的金疮药和凝雪漱玉丹已未几,若不能早些走出这片深林,只怕两人都会冻死或病死在这里。
虽说有了千寻输血和真气调息,赵清商的环境好转了很多,但毕竟失血过量,身上还带着伤,未几久伤情便有了几次,脱水症更加现显。他本就沙哑的嗓子现在几近说不出话来,嘴唇干得起皮。千寻身上没带着水囊,只好聚了些雨水给他解渴,可没多久他又建议烧来,神智也有些含混。
等和缓一些了,那人仿佛精力也好了很多,忽开口说道:“从未听闻鬼医白谡收过门徒,不知女人的沐风心法师承何人?”
赵清商听了,身子一僵,随即缓缓答道:“不错,就是阿谁清商。你竟晓得晋永乐王的这首诗?”
千寻心中讶然,待要细查,却俄然被人一掌控住了手腕。那人手指冰冷而纤细,从广大的袖摆中探出,按住了千寻摩挲那块玉石的手。千寻蓦地昂首,却见手的仆人竟已展开了眼。那双眼在黑暗中敞亮而锋利,现在正定定地看着她。
千寻自说出了涵渊谷后,便细心看着那人的神采,可他脸上却瞧不出窜改,眼睑微微垂下,遮住了最后的神采。千寻动了脱手臂,借着撑地的机遇摸上了那块衣袖夹层中的玉石,不料那人似是预感到了她的行动,手臂微微一动牵动了袖摆,让千寻摸了个空。
那人昂首看了看头顶的茅草堆,道:“我现在的景象恐怕你也晓得。”他微微一顿,不知想到了何事,眉头悄悄一动,又接着道:“你只需将我护送至梁州便可。”
洞底的雪水越积越高,林中气温再次降落,连千寻也冻得受不住,捂着嘴悄悄咳嗽。她细细辩听洞外的声响,却只能听到细雪落在枝叶上的沙沙声,林中一片静寞。
千寻大惊,内心念着他伤重,仓猝调剂身姿向下加快,伸出双臂将他拉了返来,随即身子一翻将他举到了上面,接着“嘭”的一声,千寻后背着地,那人也跟着摔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