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伶人会心,和着鼓点吊起嗓子接着唱了下去。
千寻见他说得不幸,摸了摸他的脸欣喜道:“这么看来,你大哥确切待你不错,教诲你的时候非常用心。我本日才收到你给阿雪的复书,得知你往梁州来了,也是欢畅了好久。但不知你大哥此来所为何事?他筹算如何安设你呢?”
韩洵武听罢,抬眼看了看李随豫,道:“好,便依小侯爷所言。本日便先告别了。”
“阿寻有我照顾,你不必担忧。”这时李随豫淡淡道。
孙昊这一开口,姚羲和面色便阴沉下来。这蛮夫说话做事夙来不分场合,先前为了找他儿子,已经在府上闹了一通,成果那孙骜底子不见踪迹,谁知是不是醉倒在了那边的青楼楚馆。现下钦差大人也在,孙昊竟还能毫无节制地喝酒,等下醉酒后疯言疯语起来,还不丢了天下粮仓的脸面。
韩洵武这一声“婶婶”叫得天然,可姚羲和却听得变了神采。一旁的崔大人饶有兴趣地看来,却没有插话的意义。姚羲和目光冷冷,看了韩洵武半晌,俄然起家向崔大人道:“大人,老身失陪半晌。”说罢,她便往泰和堂外走去。
才出了小院,千寻立即被守在门口的一人扑了个满怀。阿凌两手抱着千寻,镇静地喊道:“阿寻!可算见到你了!”
另一边,孙昊扬脖子灌了杯酒下去,抬了手背一抹嘴,带着微微的醉意斜眼嗤笑道:“怕是他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来了吧。”
看着阿凌如此,千寻转头,刚要向李随豫开口,却见李随豫转头看着泰和堂院前的大门,眉间微微一动,道:“阿寻,今晚的好戏恐怕另有一出。”
哪知座上的崔大人却笑道:“早就听闻孙会老来自西北,脾气豪放,酒量过人,本日一见果然如此。本日是侯夫人的寿宴,不必顾忌本官,诸位纵情便好。”
千寻伸手扯了扯他的小脸,道:“看来你大哥把你养得不错,没少练习你吧?”
韩洵武这一开口,底下哗然。方才还只要几名客人识得韩洵武这位少将军,这一通报姓名,便是大家皆知。武威将军名震天下,现在又因了一镇静榜,被安了个用兵倒霉的罪名。就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谁都不知韩洵武为何俄然在梁州城里露面。
韩洵武仍站在堂上,目不斜视地摆出拱手的姿式,倒是他身边的阿谁少年,虽也做出拜寿的模样,可两只眼睛却止不住地往千寻那处望去。
那两人一起走到了泰和堂中,打头那人向堂上的姚羲和一抱拳,朗声道:“荆州韩洵武,携幼弟韩子凌前来,向高裕侯夫人贺寿。”
阿凌依依不舍地看着千寻,仿佛另有很多话要说,可韩洵武一把拉过了他的胳膊,就将他向外带去。他边走边转头,却还是没说甚么。
“又是你!又来跟我抢阿寻!”阿凌气鼓鼓地瞪了李随豫一眼,面上又暴露了率真的孩子气。
夜幕来临,华灯初上。
崔大人就坐在不远处,模糊听到了姚羲和的言语,却只淡淡一笑,转眼看向了坐鄙人方的李随豫。堂堂梁侯却只在副席上坐着,这高裕侯府的环境公然同他在京里传闻的一样。
崔大人看了眼突然停下的戏台,笑道:“这般出色的好戏,如何就停下了?这台上的驸马爷尚未喝醉,好戏还在背面呢。”
裴栾义立即放了酒杯,答道:“回夫人,辛会须恐怕是家中有事,临时脱不开身。裴某方才已让人去他府上探听了,一会儿便能返来。”
裴栾义见状,也拥戴道:“是啊,翠云班的徒弟们,接着唱吧。诸位客人有很多是远道而来的,可贵能听到我梁州城的戏宝。”说着,他带头一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