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都走了,李随豫和千寻站起家,趁着台上正唱得热烈,也悄悄退出了泰和堂。
想到此处,她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李随豫。李随豫此时正背手站在空旷的廊下,他仿佛发觉到千寻的视野,也回身看了过来。两人四目一对,便晓得了对方的心中所想。李随豫淡淡一笑,摇了点头,表示无妨。
“又是你!又来跟我抢阿寻!”阿凌气鼓鼓地瞪了李随豫一眼,面上又暴露了率真的孩子气。
千寻伸手扯了扯他的小脸,道:“看来你大哥把你养得不错,没少练习你吧?”
千寻心中稍安,她转过甚看着阿凌,悄悄一笑,道:“阿凌,你长大了。”
阿凌昂首定定地看着千寻,垂垂收起了方才撒娇时故作愁苦的脸。他可贵地暴露了当真而庄严的神情,向着千寻慎重道:“阿寻,我还记得一个月前的商定,但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走。”
“阿寻有我照顾,你不必担忧。”这时李随豫淡淡道。
千寻微微沉吟。看来韩云起之事公然是被人从中构陷了,之前韩洵武在手信中所言,还不是事情的全数,想必他不肯将沈南风也牵涉在内,才没有道出各种启事。试问像韩云起如许久经疆场之人,又岂会等闲中了仇敌的埋伏,乃至于全军淹没再无转圜的余地,又岂能叫人等闲扣了个擅自出兵,批示不力的罪名。
看着阿凌如此,千寻转头,刚要向李随豫开口,却见李随豫转头看着泰和堂院前的大门,眉间微微一动,道:“阿寻,今晚的好戏恐怕另有一出。”
阿凌听她这么说,眼中一亮,道:“阿寻,我长大了!等我做完了这件事,我就能返来陪着你!你别焦急,等等我好不好?你教我的内功心法,我一向记得紧紧的,每天都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庇护你、照顾你了!”
韩洵武这一开口,底下哗然。方才还只要几名客人识得韩洵武这位少将军,这一通报姓名,便是大家皆知。武威将军名震天下,现在又因了一镇静榜,被安了个用兵倒霉的罪名。就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谁都不知韩洵武为何俄然在梁州城里露面。
孙昊这一开口,姚羲和面色便阴沉下来。这蛮夫说话做事夙来不分场合,先前为了找他儿子,已经在府上闹了一通,成果那孙骜底子不见踪迹,谁知是不是醉倒在了那边的青楼楚馆。现下钦差大人也在,孙昊竟还能毫无节制地喝酒,等下醉酒后疯言疯语起来,还不丢了天下粮仓的脸面。
裴栾义见状,也拥戴道:“是啊,翠云班的徒弟们,接着唱吧。诸位客人有很多是远道而来的,可贵能听到我梁州城的戏宝。”说着,他带头一鼓掌。
崔大人看了眼突然停下的戏台,笑道:“这般出色的好戏,如何就停下了?这台上的驸马爷尚未喝醉,好戏还在背面呢。”
崔大人捻须持杯,笑着饮了一口,和颜悦色地转眼看着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