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即便表面再浅显,萧宁渊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把好剑。
峻峭的山壁上长着奇松怪柏,山椒雀清脆的啼鸣从高处传来。萧宁渊坐在风绍晏的车中走在前头,替前面的车夫带路。
“这位师弟,掌门可在临风殿?”萧宁渊看着那座主殿,向守备师弟问道。
从云端向下望去,四周云潮翻涌,偶尔能从云层薄的处所,窥见山下平原的气象。暗淡的光芒中,还能辩白出一些缩小了很多倍的田埂屋舍,虞州城里的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
“这便是龙渊剑,是师祖天门道人生前赠给韩将军之物。”俞秋山一边细细看着剑身,一边说道,“龙渊剑是把信义之剑,也是师祖暮年保藏的诸多名剑之一。传闻他与少年时的韩云起一见仍旧,教了他一些工夫,有感于他为国捐躯的少年志,将龙渊剑相赠。没想到他一带就是几十年,直到马革裹尸还剑不离身。”
萧宁渊向车夫道:“现下天气已黑,山道行路只怕不太便利。两位不现在夜住下,明日鄙人山。”
洁白的明月已高高升起,照在石阶上倒也敞亮。因带了伤员,行路非常吃力。风绍晏负着聂尹走了一段,已是大汗淋漓。萧宁渊要去替代,却几次被琳琅劝止,只说让他留意背后的伤。世人边歇边走,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便碰到了前来策应的守备师弟。
俞秋山翻开盒子时,就感觉一阵冷意从开合的裂缝中袭来。玄色皮革制成的剑鞘有些磨损,剑柄刻了最为简朴的圈纹,不管如何看,都是把极其浅显的剑。萧宁渊在将军府初度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就迷惑起来,赫赫驰名的武威将军,如何会配着如许一把浅显的细剑上阵杀敌呢?
“回师叔,返来的路上碰到了刺客。是弟子忽视,未能护得师弟全面。”萧宁渊说着,略带歉意地看向聂尹。聂尹确切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暗害的。
萧宁渊点头,不再言语。几日相处,两位车夫虽其貌不扬,却到处言辞有礼,举止得宜,赶车驯马非常纯熟,就连遭受夜袭时都应对果断,涓滴不见慌乱。连车夫都如此不俗,可见其仆人绝非平常之人。只是,李随豫留给他的印象除了温文尔雅、慷慨风雅外,并无特别之处。也就是这份平平无奇,让萧宁渊上了心。李随豫虽是回春堂的少店主,却并不像个贩子。他的衣食起居讲求,却也不似养尊处优的大族公子那般带着纨绔气。他的身边除了这几个车夫外,那些明里暗里跟了一起的保护,也非等闲之辈。看他年纪悄悄,本身还比他长了几岁,举手投足却非常沉稳,大小事件都办理得非常妥当,待人更是温润如玉。
“一起辛苦了吧。”俞秋山点头,一眼就瞥见了面露疲色的俞琳琅,只略微扫了眼,又持续看向聂尹和陆鸣玉等人。他微微皱眉问道:“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俞琳琅本来想留下,和俞秋山再多说几句,却被他不冷不淡的一个眼神赶了出去。等人都走完了,他这才向萧宁渊问道:“韩将军的剑呢?”
八月夏末,虽说白日的日头仍旧暴虐,一到傍晚时分,蝉鸣中已夹带着风凉。虞州城本来当场势要高些,入了天门山的山道一起向上,行了一炷香的时候,地平线上的残阳还是清楚可见。
萧宁渊目送马车远去,心中却想,和如许的人做朋友,总好过做仇敌。
萧宁渊接过剑,又听俞秋山叮咛道:“此次大祭已派了请柬出去。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让绍晏替你做了这些事,明日起你就去帮他吧。虽说江湖中人光亮磊落,但毕竟人多手杂。你记很多派几名弟子云梦崖禁地守着,莫让人搅了师祖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