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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刑律堂,萧宁渊就找了过来,说是风安闲现在有空,能够见一见千寻。李随豫一起跟了去,仿佛一点也不介怀在门外干等。
寒鸦的手脚都不能动,千寻几近是一口一口地给他喂了药和粥,一赶紧了小半个时候。
风安闲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墙上的烛台,似堕入了一段不堪回顾的回想中。“当时候天门派的弟子死伤太多,尸身都来不及收。我师父洛沉之也是重伤难治,将我吃紧召回。”他停顿好久,喉结微微一滚。“我也是千万没想到,那样的景象下,师父还会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厥后我去过山下一次,却被师弟们架了返来,他们劝我,雪太松,下去太伤害,让我等开春雪融了再去。当时门派里情境过分苦楚,一些黑道的小门小派落井下石,多次三番到山上来挑衅。多亏师祖天门道人赶回,才保住世人的安然。”
风安闲悄悄摇了点头,说道:“没有。我在鬼谷栈道只见到了满楼。俞师弟带了另一队弟子从前面包抄,但我们到晚了,他们和俞师弟交了手,那些弟子无一幸免,连俞师弟也是带了重伤逃出来。以是我当时是真的活力了……我……”风安闲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有弟子过来收走了食盒和汤碗,李随豫却一向坐着没走。寒鸦的病情稳定下来,千寻估摸着无事,筹算回疏影阁去,顺道去松风阁看一看沈南风。白谡假扮成蒙古大夫时,已经给他用了些药,咳症减轻很多,但因为要装腔作势地扮个庸医,药效都得减半。就连得了羊角风的弟子们,都要喝些掺了银叶苜蓿和天竺白菊的苦水,抽上个半天风,才规复人样。
那弟子耷拉了两条眉,苦笑道:“这妇人是硬闯出去的,也不知松客门的人如何搞的,保卫弟子见到她时,已经上了千石阶了。”
萧宁渊面色有些难堪,也不知想到了甚么,一声不吭地走在前面。
出了小楼,就见李随豫阴着张脸等在院中,比起下午碰到的叶歌乐,有过之而无不及。千寻立即想到了药的事,赶紧陪笑,小跑着到他面前,乖乖地端起药碗,仰脖子就要灌。李随豫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先用饭,这药不能空肚子喝。”说着,他夺了药碗,指了指桌的上的食盒。
风安闲抬手抹了抹脸,道:“记不清了。当时我环境也不太好,开春水凉,泡得久了就发了寒热。只记得是俞师弟一向带人在溪水里摸,有一天返来,就把承影剑带返来了。”
那妇人方才还在同弟子撕挠,见了戚松白,摄于威势,稍稍收敛了一些,一边抬袖子抹了抹哭花了的脸,一边有模有样地朝他行了个礼,说道:“妾是桐山派庄氏二侠庄建远的家人,几日前就在邻镇白杨县探亲,昨日忽闻凶信,说老爷在天门山上遭了不测。妾是万般不信,这好好的祭剑大会,如何就有不测了呢?虽说刀剑无眼,但妾也晓得,斗剑会不过是武林同道间的参议,点到即止。这位大侠,妾见您是个有身份的,大胆问一声,妾家的老爷是不是真死了?”
“那长辈有一事不明,要向前辈就教。”
俄然,氛围中杀气陡现,轻微的剑鸣自头顶传来。千寻立即昂首,李随豫却比她更快,伸手将她揽过,避开了当头刺下的一剑,足下一点,带着千寻向后退开。萧宁渊也冲了上来,拔剑向那人刺去,但那人剑招一变,又追着千寻而去。
这一追一逃,转眼就进了客居别院的范围。李随豫忽身形一顿,放手将千寻拉至身后,向着那人迎了上去,当头劈出一掌。那人立即避开,前面的萧宁渊已经追至,和李随豫一同夹攻那人。
千寻从临风殿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山间的氛围呆滞,带着浓厚的水气,天空阴沉,像是随时会下雨。李随豫从殿中出来,仿佛与萧宁渊相谈甚欢,比千寻出来得还要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