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一向闭着眼,千寻觉得他不会开口,没想到他却俄然问道:“你如何找来的?”
身后俄然起了杀气,长年做杀手的直觉让寒鸦本能侧身避开,凌厉的剑气削断了他鬓角的一缕碎发,若刚才避得稍晚些,此时断开的便是他的头颅。不及细思,第二道剑气已经袭来,他当即抽脱手中的龙渊剑格挡,俞秋山却已闪身到了近前,一招破釜沉舟当头劈下,剑气大盛。寒鸦手中的龙渊剑吃不住剑气,将他逼退两步,脚下却被青苔一滑,向后倒去。他仓猝扭身向后,无法身上的枢纽尚未规复,行动迟缓了很多。俞秋山下一剑刺来,正中他肋下,剑尖没入了两寸。他仓猝用剑柄在山壁上借力向后滑行,手中的快剑疾动,敏捷舞出了一圈剑花,将俞秋山的下一剑挡在了剑圈外。
那人一动,从身后拿出把三尺来长的剑,递给俞秋山。俞秋山接过剑,笑道:“梅园就派了你一小我来?”说着,他拔剑出鞘,细心地摩挲着剑身。
栈道修在峻峭的山壁上,因二十年前的雪崩毁过一次,以后补修了此中的一部分。自天门道人去世后,云梦崖成为了天门山的禁地,栈道也很少有人利用。日晒雨淋下,木板修出的通道已经老化,背阴处充满了湿滑的青苔,木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色彩,渗入着苔藓的绿色汁液。栈道很长,贴着峭壁向远处伸展,在山与山当间断裂的处所,修建了一座简朴的吊桥相连。
俞秋山眯了眯眼,加快了手中的剑,不料寒鸦俄然腾身而起,前胸被剑尖划出了一个深深的剑痕,鲜血立即迸出,手中却已经摸到了落地的剑,腾身的刹时向后退去。
俞秋山带着两名弟子敏捷通过云梦崖,向山中行去,仓猝间只带了火把,勉强将五步开外的山道照亮。未几久便碰到了一处岔道,向左是千寻和李随豫进山采药的线路,向右则是鬼谷栈道,虽路分歧,但都通向山的深处。
三人对峙了半晌,俞秋山忽问道:“你筹算如何办?”他这话问得不明不白,既能是问千寻的,也能是问寒鸦的。不料寒鸦此次却抢先说道:“你去将姓李的带来,我便不杀他。”
俞秋山行进了约莫一刻钟,拐到了峭壁的另一边。天气比方才亮了一些,山中起了薄雾,越往前雾气越重。俄然,火线的栈道上呈现了一个黑影。那人斜靠在山壁上,也见到了俞秋山,却一动未动。
俞秋山一招横扫千军将他手中的剑挑落,寒鸦赶紧扑了出去,不顾统统地将剑捡回。在他看来,现在失了剑,便是失了朝气。趁着寒鸦捡剑,俞秋山嘲笑一声,手中长剑送出,直直刺向了寒鸦的前胸。忽听栈道上传来了脚步声,从寒鸦身后快速靠近,那人边跑边喊道:“俞长老!俞长老!”
寒鸦还扶着山岩难以行动,脚下的木板已经不能承重。千寻一手穿入寒鸦腋下,将他一提,迎着木板松脱的方向跃去,刚落地,脚下的木板吃重,动员了绳索。长年被潮湿气候腐蚀的木板从中间裂开,寒鸦抢先掉了下去。千寻伸手去拉,却反被他带了下去,她捞到了寒鸦,将他的手臂往本身的肩上一绕,喊道:“抓稳了!”左手已经松开,伸到腰后摸出匕首。匕首向上抛出,拖着长长的细丝,在□□的栈道基架上绕了两圈,很快细丝被拉直,千寻指间套着玉韘,身材跟着惯性撞上了山壁,勉强稳住了下坠的势头。寒鸦挂在她身上,一声不吭,体温却开端降落。
千寻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笑,道:“你之前带着的毒虫里有瓶金铃子,一看就晓得是你用血豢养的,认主。我让它带的路。”因为有金铃子带路,才会这么快就找来,也才有机遇当了回人质,没让俞秋山对他痛下杀手。千寻踢了踢他手里的那把剑,又问道:“你偷龙渊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