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内心一动，俄然想起了安然说的那位马寺人……
这是一只紫玉簪子。
他恭恭敬敬地递过来，折柳却哪敢就这么收了！赶紧又行了个礼，谨慎翼翼两只手收了，慎重地收进衣服的暗袋里。
“折柳姑姑？”
折柳现在也说得上是宠辱不惊、七情不上脸了，可还是被这个上马威惊了一惊。那位林大人把这玉佩塞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可只要皇上太后戋戋几人罢了！这几位更不会有人有闲情逸致去说一个宫女的闲事……
竟然就是那位爬上内相位置的马寺人！
折柳把那簪子收好，却没再行蹲礼，只是参照下官见上官、拱了拱手，“那就多谢马公公了。”
“咱家也贺贺您，不是姑姑的话，怕是我这一班子红袍寺人们，都没命了。”马寺人脸上的面庞极诚心，双手恭恭敬敬地递过来，“尚宫局的白尚宫但是当年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咱家都没舍得送这么好的东西……”
马寺人直起腰微微低下头看着折柳，笑了笑算是承了她这句阿谀，“那位大人但是当今的平章政事林甫林彦国大人，姑姑那块玉佩可千万收好了，这位大人子侄徒孙遍朝野，他既是承了您的情面，想必必会令得门人悉知此事。”
刚来宫里的时候，折柳还当这些东西是个奇怪物件，时候长了也就不觉得杵了。固然这东西各宫妃子也只能分得个一盘两盘的，但是有头有脸的宫女寺人们吃得可比她们多多了。
折柳叮嘱了看跑堂的小宫女，就拎着小承担分开了端熹宫。可不过才走了两步，她就在端熹宫门口遇见了一名红袍子的大寺人。
“别……您但是救了皇上的义勇宫人，我如何当得起呢？”
看折柳喝完了茶水，钱麻子从速接过来，又殷勤地取了果盘来，上面是几颗颇新奇的草莓。
――如何就让这么条毒蛇盯上了！
身上有武功的？怪不得不似平常太贱。
这话说完，他又从怀里取出一只发簪，只仓促一瞥，折柳就晓得这是未几见的好东西，只怕是内库里都没有。
就算此行不探听不到甚么有效的事情，冲着之前钱嬷嬷提示她刘老寺人的事，这些东西也该送。
才进了针工局的院子，当即有小宫女奔了过来，瞧了瞧她的服色，这才开口。
她拈过一颗草莓吃了，问了问钱麻子小厨房和跑堂里的事情，见都无大碍，便打发了他出去，清算了些物件，筹办去看她乳母财嬷嬷。
既然这马寺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教唆白尚宫和她的干系，说不得这白尚宫也不是甚么省油的灯……
“马寺人您这话可就折杀我了，不过是赶上了罢了，如果当时被平王召见的是您，只怕就用不到那位大人再补一下了。”
折柳脸上笑容稳定，把那银锞子还是赏了她，“我乳母还说甚么了？”
“钱嬷嬷说了，当不起您叫乳母，让我恭恭敬敬地送您归去。”
马寺人仍旧一脸的正气凛然，神情就像是他真的只是给折柳帮个小忙罢了，那种美意又不求回报的神采，让折柳背上出了一层盗汗。
“您先请。”
***
传闻皇上身边，宫女六局已经垂垂地插不出来手了，不管后宫之事还是皇上的细务，都已经被司礼监和都知监紧紧地把着。这么看来……应当是真的了，不然司礼监大寺人如何能够有闲工夫来路过妃子的宫殿门口？
马寺人脱手那般豪奢，本身想来也不该该差出太多去才对。也不晓得建平帝能不能给些犒赏……
可这小宫女脸上却涓滴不见笑模样，一板一眼地说，“折柳姑姑，钱嬷嬷说了，当不得您看望，叫我劝着您归去。”
“不知公公您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