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从速推开安然,取脱手帕子擦了擦嘴巴,又指了指安然脸上蹭到的口脂,这才叫了小宫女出去。
“我那儿子……我筹办让太后扶养。但是我也不放心……你可情愿去做个管事嬷嬷?”
折柳这话丢出去以后,只感觉心跳如擂鼓。她这表忠心是来之前就想好了的,但是谁晓得天子竟然又想一出是一出,又要把她挪去那里?
“好人儿……明天早晨不拘那里,可给我一次吧?莫非你不憋得?我看那德顺比来倒是红光满面得很……难不成姑姑把他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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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怕得恨了。
“但是尚宫局当值的事情办好了?”
“朕……你好好奉侍小皇子便能够了,勤政殿大姑姑的位子,还给你挂着,品级也稳定。至于你空下来的尚宫之位,朕传闻……你有个乳母?”
“这就好……”建平帝沉吟了一下,“我想给你换个处所,如何?”
实在,折柳做管事嬷嬷,一点也不称职。宫中管事嬷嬷实在多由有婚育经历的嬷嬷或者乳母担负,折柳毕竟未婚,又不懂如何照顾婴儿。饮食忌讳上诸多事情,她都只能去就教乳母。
毕竟,一个曾经造反的背在身上,她现在不管做甚么,都要担忧有人把这件事揭开来。
折柳再叩首,“请皇上千万保重龙体!”
折柳的声音已经冲动得有些颤抖了,而这也完整不需求粉饰,“奴婢万死难报皇上信赖!奴婢必然会庇护好小皇子的安然!”
听到这话,折柳顾不上其他,从速提起裙子朝着勤政殿外书房方向跑畴昔。
并且,不得不说,天子把小皇子送给太后扶养这一招真是当下环境里最好的破局招数了。
大手脚散出去七八个荷包,折柳这才进了正殿。还来不及看天子神采,她就先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头,“奴婢有事禀告皇上。”
她也不谦让,这份面子是她应有的,现在作为天子身边的管事大嬷嬷,折柳让步了这杯茶,伤得倒是小天子的面子。
建平帝才去了没多久,这当头如果传出来小天子不尊师重道的传言的话,多少也是个大事。
天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怠倦,折柳就在内心考虑了一下用词,这才开口道,“奴婢罪该万死,在尚宫局发明谢公公以烛台练习刺杀大逆不道,已经将其正法。”
“好。”安然应对了一句,然后又皱了皱眉,“你记得带个护膝去,再这么下去你的腿要跪废掉了……还是太瘦了,早晨看着你吃点肉才行。”
那只猫倒是安然送来给她解闷的,可惜送来到现在,她也没空去逗一逗玩一玩,倒是这院子里头的小宫女们每天都过来看,倒成了尚宫局一景了。
高高在上的建平帝神采惨白得很,但是却一丝情感也看不出来。如果是旁人,一个只是他约莫已经叫人拖出去打板子了。但是这姜折柳,倒是这宫里少有的忠心之人,又有勇有谋。
天子也很少来看小皇子,不过太后的脾气刚正守礼,倒是把小皇子看顾得非常懂事。小皇子待乳母倒是不亲,只是格外爱腻在折柳身边。
“唉哟,咱家还真是惊骇呢……”
规复了三日一次的朝会,现在太皇太后已经是第二次垂帘听政了,不但是谙练很多,得失心也不似前次那么重了。
听到安然的笑声,可折柳却只感觉脖颈处湿湿的,她也不推安然起来,渐渐地摸着安然后脑的头发,“我也是在御前当值的人了,岂会怕他?天子现在有了癔症,料定此后一两年都不会上朝了的。就算他是首辅,见不到天子的面又能如何?他敢绕过奏章上天子的批红么?只要你进了司礼监,就算是首辅,也得给你施礼!”
马寺人早就叫发狠的钱嬷嬷找茬弄了下去,好笑的是,罪名仿佛也是贪渎之罪。德顺现下已经断念塌地地跟在了折柳身边,常日里也不大往小天子身边凑,折柳冷眼看着,倒是个晓得进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