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千刀的刻薄奸刁痴货,又上了他的当了。”
昨日我听人禀报,说这哥儿竟然也大好了,还登山观景,早晨还偷偷溜出了府下馆子打牙祭。老太太,您说说,这是不是就是那一波?”
张母这话一说,全场雅雀无声,一帮太太、奶奶女人们都不敢吱声了,大太太张承东的正妻顾夫人道:“母亲您别忧心,刘道婆的卦也并非次次都应验的,浩哥儿这病好了,还那里会有甚么波澜?”
不瞒人说,我这内心总另有些七上八下,前日刘道婆过来算了一卦,说我们府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浩哥儿这一场病是好了,可别的这一波又从那里起喔!”
她千万没推测她的几句话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出来,作为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头,她的心机平常是极其小巧的,但是明天却鬼使神差晕了头,这一下把人都获咎了,他这个大丫头今后如何在张府自处啊!
“哎呦!”张母一鼓掌,大喜道:“我如何把这一茬给健忘了?不错,不错,这事儿我晓得,前几天花姐儿你还提过呢,这一下我内心一块大石头落下了,陆家的铮哥儿既然入了我们张府,那就是我们府上的后辈,他射中有此一劫,恰又和我们张府这一劫符合,卦象应验了呢!”
我扬州张家就败落到这步地步了么?陆家来的哥儿来我张家客居,就只要糙米荆布吃?只要漏屋土宅住?
“影儿丫头,莫非你是有甚么心机不成?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冷不丁,一个声声响起,影儿心中一惊,扭头一看倒是大女人张宝仪。
花寒筠在中间用力给两人使眼色,顾夫人在一旁看不过眼,道:“母亲,两个小丫头年事不过十一二岁,想来那里懂甚么事儿哦,定然是听了老婆子的话了,倒不如让他们去我房里奉养着,我让人细心再调教一番……”
影儿当即便把明天和陆铮见面的景象当着世人原本来本说了一遍,陆铮说张家吃的都是豆腐青菜,糙米荆布,住的都是断壁残垣,漏屋土宅,又说扬州府比不上江宁府等等,她这番话一说,全部院子里变得像一窝蜂一样。
影儿明天起了一个大早,服侍老太太梳洗打扮,浩哥儿身边的丫头清瑶来报说哥儿的热已经褪了,病已然大好,吵着要去书院呢。
“承店主的,我明天就是要立个端方,影儿,你去把那陆哥儿请过来,就说我老太太晓得他的病好了,想见见他,快去吧!”老太太打断了顾夫人的话,影儿在一旁早已经吓傻了。
花寒筠为人最是机警聪明,眼看张母那阴翳的神采,她晓得老太太是动了肝火了,当即那里还敢嬉皮笑容,赶紧盈盈上前,二话不说,“噗通”跪下,眼泪哗啦啦的流,道:
三子中大房承东掌管着家属的大部分买卖,二房承西跟在老父身边奉养,捐了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功名,掌管的倒是张家北方的买卖,唯有三房承北一心走科举的门路,但只要秀才功名,三次乡试落第还是不断念,还在苦读,张榕对其寄予了很高的希冀。
因此张家第三代,但愿都在张承西和张承北的几个儿子身上,昨日抱病的浩哥儿便是张承西的儿子张浩然,年不过十六岁,已经有童生功名,并且能文善诗,又兼是一表人才,老太太最是心疼。
张母表情一好,大师都松了一口气,立即便有人顺着张母的话说,惹得张母更是笑声连连。
张家三代中,大房张承东生两子张蔷和张敬,皆是浪荡公子哥儿的做派,走马斗鸡是一把妙手,读书作文则是完整不会,歆德十五年,张蔷上元夜和一帮狐朋狗友在瘦西湖上花天酒地后因为挞伐过分,竟然在怡红院某花魁的床榻上一口气没转过来,一命呜呼,闹出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