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十多载,一道道皱纹记录下四时的脚步,为桓温添上一份衰老,亦给了他经人的聪明和经历。
中军帐内,薛珍禀身而言:“桓大将军雄才大略,带领我朝四万晋军连破数城,建康城内已收到将军连连捷报,陛下大悦。我军破竹之势,拿下长安指日可待!”
“女人,不带这么不讲理的。”师哥步至我身后,缓缓吐了口气。
“薛大人不必焦急,行军之事还当从长计议。”桓温渐露愠色。
桓温闻言大笑:“先生如有千里马之才,则桓温必为伯乐。只是先生自言雄才大略,不知何故见得?桓温有一惑,还请先生指教。”
那日,桓温因感慨哥哥才调,便让哥哥担了“军谋祭酒”一职。
长安城外,灞上。
王猛洒但是笑,仍捕身上虱子回道:“桓将军举众兵北伐,连下数城,有破竹之势。然今驻军灞上,间隔长安城仅数十里地,却在此时屯营扎寨,驻兵踟躇不前。先前秦国天子苻健遣太子苻苌及宰相之弟苻雄领五万雄军以抗,亦被将军以策画破之。现在将军驻军灞上却围而不攻,长安百姓自是没法参透将军所思。百姓心有忧愁,恐将军今后弃长安而去,届时将军能够带来投的百姓回建康?”
师哥悠然把玩动手中的墨玉棋子,看了看愁眉苦脸的我,跌笑一声:“输了便输了,不过一盘棋罢了。”
毕竟师父除了我和师哥两名端庄弟子,还收了别的两名不端庄的。
桓温顿时敛了笑容,从座上起家至王猛身边:“先生所言,桓温佩服!”
四万雄兵驻军其上,寨营连绵千里,其势威武如同黑云压城,雄浑壮阔当中亦流暴露森森严肃的杀气。
桓温闻言,伸展的眉头一时竟跳了跳,少即佯装而笑:“薛大人一心为我大晋,衷心可鉴,衷心可鉴!”
“本来是王公。”桓温咧嘴而笑,奋力在脑海中搜刮仕族王氏中名为“猛”的人,一番思考倒是并无印象。然这自称“王猛”之人,明显已不是青年,如有所作为,他应有所耳闻。
桓温敛了敛容,浅笑而道:“敢问先生是为何人?”
桓温面露忧色,微抚下颏短须,缓缓而道:“依薛大人看,本将声望于大晋臣民中当是如何?”
“将军真是会开打趣!猛尝自视有通天纬地之才,何如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本日,猛便是来寻伯乐的。”
薛珍仍欲辩论,被桓冲拦下。
王猛洒但是笑,见稀有只虱子于身上爬动,便用手淡然将其按死。帐内微微掠起一阵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