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抖了一抖。莫非，这就是天意？
“这么晚了，莫非……”兄长且疑且犹。
我见她喘着粗气、言不成句，妆容精美却更比客岁：“辛苦你了，铃儿。”我走将畴昔，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铃儿，一年未见，不知她这一年在宫中过得可好？
兄长做无辜状：“我不晓得啊！话说你甚么时候喜好上书画这玩意儿了？”
“这连续几个月，已经死了几十人，真不晓得下一个会是谁。”哥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法落下一子，神情间甚为焦炙。
“报――”侍卫边喊边孔殷火燎地从速屋来：“先生，内里有一宫女求见。”
“谁又想过要退呢？何况我们早已没有活路了。彻夜成王败寇，我苻坚毫不悔怨！”苻坚双眸果断，神采格外冷峻。
我望了望急仓促过来的宫女，微微一笑，而后又落下一子：“机会……到了。”
“既是如此，儿郎们可愿与吾等为民除害？！”东海王苻坚长枪遁地而语。
“如何？”兄长啜一口茶，极其漫不经心肠挑了挑眉。
“蜜斯对奴婢有拯救之恩，奴婢不感觉辛苦。”她这一口一声“蜜斯、蜜斯”地唤着，倒是让我想起无数个凌晨，她与我打扮的模样。
兄长觑了我一眼，稍许方问：“传闻你问谢安要了一幅书画？”
“那日上巳节，是做禊礼的时候，我被师哥骗去一同赏玩。士族公子来的不免多了些。哥哥也晓得那些世家公子的癖好。流觞曲水、舞文弄墨自是少不了的。琅琊王羲之便应世人之托，应景写了篇《兰亭集序》。我虽一贯不喜这些，但王羲之写的文章确切有几分妙处。但最令我动心的，便是他即兴写的那书法！”说道此处，我想起那日一空如洗的蓝天另有那飘洒随性的白云。
“哥哥天然要比谢安师兄计胜一筹，起码谢安师兄不会编簸箕。”我捧起瓷质玉杯，饮一口香茗，抬眼瞥见兄长充满杀意的眼神。
屋外，星空广宽，像极了我分开云梦山鬼谷洞的那夜。
“开门――”一声号令，长安城皇宫大殿的第一道宫门云龙门就此翻开。
我诡谲一笑：“想不到王猛王大人竟然如此嫉贤妒能。”
我呆呆地望着漫天星宿。月缺之夜，气候阴沉无云，星斗闪动格外清楚。北辰星旁，一颗星星俄然大放光亮，将周遭星宿压得黯然无光。
兄长嗤笑一声：“我有么？那谢安连幅书画都弄不到手，那里能算得上贤达之才？”
我一把拍走了哥哥的手，睨了他一眼：“不在我这儿。”
“不会。”我望了望满天繁星，闪闪动烁，非常敬爱：“我们不会失利。”
“这么说，你拿到了？”兄长向我伸出一只手。
彻夜，有多少人将会死去，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死者当无哀痛，而生者便可繁华繁华。
“王爷待我们如同手足！”声声响彻云霄。
看来打趣开过了头。
“看来，你这谢安师兄，也不如何样。”
“是。”铃儿礼了一礼，马上消逝在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