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陈夫人浅笑着叹一声:“这世上啊,哪那么多顺心合意的事儿呢?平安然安到头,已经是菩萨格外的开恩了。”
周寒,字渐梅,乃是江南盐商周家的二公子。
按理说两家都不是小流派,外人看来,这婚事办的略仓猝简朴了些。
熙平九年冬至,到熙平十九年,方青梅在陈家整整十年。临出嫁的前一天,陈氏夫人将一干地契并金银存票交到方青梅手中。就算方青梅脾气一贯跳脱不拘末节,平时不问家务,略一翻检手中几张票据,也非常惊奇:
几张银票数额不小。陈禀虽不贫寒,但这些银子也毫不是小数量了。
“母亲,这些如何能给我?”
“这扬州的田单,是我将方将军与夫人留下的财产变卖,托稳妥的人在扬州购置的,本就是你父母留下的东西,为甚么不给你?”
“但是这些银票――”
“有一句话,你父亲嘱我必然再三警告你。嫁到周家,你就是周家的人了,从今今后便要放心相夫教子。陈家的事,千万不要插手了。”
三月下聘订婚,四月完礼聘期,熙平十九年蒲月初九,宜婚丧嫁娶,是陈周两家的好日子,这一天是工部侍郎陈野生女方青梅,与江南周家二公子周寒结婚的日子。
“这些金银,”陈夫人浅笑着,“乃是我与你父亲的一点积储。前几年找人想体例折了现,权算作给你添了嫁奁了。女儿结婚,莫非我们不该表一点情意吗?周家不缺财帛,你也很多多留些财帛傍身,在人前才有底气。”
陈夫人两手握住她的手,笑道:
方青梅冷静的听着。
“梅儿,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我很满足。”陈夫人打断她,神情慈爱,“我们名下的地步宅子,这会子并不敢再动,不然将来不免缠累到你。只要这些金银,来去自在,将来你父亲如果有个万一,倒不如给你的好。”
陈禀夫人握紧了她的手,缓缓道:
“母亲……”
新娘子方青梅只感觉,这一整天过的恍恍忽惚。
拜堂的时候,连从盖头的裂缝中偷看一眼的表情也无,脸上更没有多少结婚的高兴和忐忑。
“另有几句话,是我这当娘的叮嘱你的,你也要记在内心。”陈夫人微浅笑着,一手仍握着她手,另一手抚着她的发辫,“你现在还年青,总感觉这一时就是一世了。但是这背面的日子啊,还长着呢。女儿家嫁了人,心就要渐渐的放到本身夫君身上,将来两小我要一同生儿育女,奉养长辈,相互搀扶着过完这一辈子。”
“那周家的二公子,一两年前你爹是曾在福王寿诞上见过的,虽则只打个照面,但是边幅清秀,斯文有礼,看起来是个别贴的人。年青民气气高,你要记得,今后讲究起柴米油盐,不要太认死理。”
因而这悄悄的一声感喟,连同那些田单银票,成了方青梅的嫁奁。
陈禀站错了队,□□现在在朝中的职位危如累卵,年后便有几位大臣抄家的抄家,放逐的放逐。将来若陈家有个万一,别说金银田产,就是性命也难保会是如何。
方青梅冷静听着,不再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