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行个礼才回话:
“我正揣摩着要不要送些甚么谢礼。只是邹尚书这性子……”
“姑爷,你便这般两手空空的出来?”
“不敢称校订。有幸读大人的著作,自发受益匪浅。”
“门生此次来求见大人,想必陈大人已将意义代为传达。自岳父被囚禁,内人忧思成疾;又听闻陈夫人病倒,更是日日以泪洗面。门生不敢求大人网开一面,只求能见他们一面,成全内人一片孝心。”
“旁人向来没有说过我嘴巴坏的。偶尔只听到有人赞我玉树临风,脸孔如玉。”
周寒又拍拍她手臂:
“倘若这时候捐出银子和赋税,解了杜尚书的燃眉之急,换他在圣上面前为陈侍郎说几句话,陈侍郎的事或者能够稍作转圜。”
方青梅乍听陈夫人病重,心中顿时一片暗淡,这会听周寒将事情细说了一遍,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门生感激不尽。”
“哈哈哈!公然如张其之所说,你这小子傲的很。不过有这般过目不忘的本领,傲一些倒也无妨。我邹静不是嫉贤妒能的人,刚才不是用心难为你,只是摸索摸索你是否真如张其之所说那般天上有地下无罢了。”
邹静正伏案运笔疾书,听到来人并不昂首。周寒只在门口恭敬站着,好久邹静才放下笔,昂首看他一眼:
“……”
“这位邹尚书为人狷介,除了爱断案,便是爱书法了。这里有一卷褚遂良真迹,我也不敢直接送到邹尚书面前,看看到时候请人转递吧。”
周寒立即起家施礼伸谢:
“好了,不说了。寺中早餐的时候快到了,我们归去吧。”
邹静摆手浅笑:
方青梅也跟着站起家,却磨磨蹭蹭不肯迈步。周寒走了两步,发明她没有跟上来,立足转头看她。
两人吃过早餐,便乘着马车仓猝赶回城中。周寒顾不上吃午餐,与陈方又筹办了谢礼去陈颂府上拜访,与陈颂就教如何去见邹尚书的事,陈颂道:
“不消你操心这些。这事大哥早就想到了。对杜尚书而言,比起银子,粮食才是重中之重。之前你们――他代我结婚以后,去西北措置粮行被砸抢之事,就已经动手调拨船只,从苏杭运了粮食交运河往都城的粮行来。只是前阵子赶上汛期,船只在路上迟误了些光阴。前日收到手札,今明二日大抵也就到了。陈侍郎之事,旬日以内必可有转机,你妥妥的放心就是了。”
周寒顾不上说话,仓促忙忙上了马车才道:
“只要早些救治,好好保养,一定就好不了。”周寒看着方青梅神采,不敢再说重话,“为今之计,就是早点将陈大人救出来。”
只是这借口来的,对陈家太残暴了些。
周寒昂首看看邹静,张口开端背诵一段文章。统共背了约一刻钟不足,中间只做一次停顿,背完以后,神采不卑不亢的又行个礼:
“坐吧。你从进门行了四个礼了,我若不让你坐,倒显得我这个年长的没有礼数了。”
“门生见过邹大人。”
他背诵的内容,恰是邹静所著断案集合的一段笔墨。
周寒边往回走,边挑眉浅笑着:
“今后说不定还会更厚呢,你拭目以待吧。”
周寒定定的看她一眼。
周寒点头:
邹静听完,却哈哈笑开:
“门生失礼了。”
“之前也没发明你脸皮这么厚!”
如果没有陈夫人的事,或者能够等等,再想别的体例,保住陈策的婚事。但是此时陈夫人病危,此事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周寒坐在石凳上,微眯着一双丹凤眼:
“我晓得张其之颇赏识你,视你为门下第一对劲弟子。但我倒是不信,你能一夜之间将半尺高的断案集校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