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渐梅。”
“方青梅,你说明天我跟你说甚么你都不会不欢畅。这话还算数吗?”
“酒都喝光了。”
传闻这件事的刹时,她先是震惊,随即就是说不清的心伤和茫然。直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那一刻的心伤和茫然,到底是代表着甚么样的情义?
“周渐梅,这段时候你为了救父亲劳心费心,我内心都非常明白。这会让我跟你说感激的话我也说不出口,你做的这些,岂止一个‘谢’字就能说尽了的?”
“本来你都晓得了。”
周寒顿了顿:
她终究还是没有将“嫁给他”三个字说出来,手撑在两侧,微垂着脸看着灯笼在地上映成一团浓淡的红色光晕:
周寒走在前头,一时听不到方青梅动静,却见她愣住脚步看着水里的花灯,顺着便坐到了曲水一侧的竹木雕栏上,便也愣住了脚步。
周寒徐行走到中间,隔着一臂的间隔,也在竹木雕栏上渐渐坐下,听她又说道:
“这么一想,反而感觉安然了。但是明天你一跟我说父亲有救了,我顿时感觉,上天待我还是不薄的。能让父母亲和凤章哥好好活着,我已经感觉――很好,很满足了。”
下来八角阁和木桥,青砖巷子顺着流水蜿蜒向外。不晓得是谁放的三两盏花灯,跟着水流飘进了院子,顺着曲水晃闲逛悠的随波追流而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酒喝完了,我们也该归去了。再喝多了,你又要醉倒在这里了。”
“实在想想,也没甚么不能说的。你那一次问我,如果凤章哥安然的出来,我还会不会,会不会想――”
“或许我和爹娘必定的就是没有缘分,父亲就必定了要被黄齐害死,陈家必定了要式微。我呢,呵呵,必定了这辈子是个孤家寡人的命,没有父母缘吧。这就是命。”
“至于陈凤章对我如何样……畴前我向来也没有想过。到厥后我才晓得,母亲托报酬我说媒的当天早晨,他在父亲的书房里跪了一夜。”
“如何不算数?我向来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方青梅没有答话,提起酒壶掂了掂,又晃一晃中间的酒坛子,笑了笑:
八角阁子里外八盏琉璃风灯,窗外轻纱摇摆,昏黄烛影与莹白月色,连着桥下水波盈盈,辉映成一片波光融融。
周寒特地要人上了两个小巧清秀的酒杯,一杯不过半口,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吃喝起来,一小坛子佳酿硬是喝了快一个时候还没见底。
周寒从她手中接过酒壶放回桌上,站起家:
“我明天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方青梅抬头轻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