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梅听了这话,顿时笑不出来,本来几分轻松的表情,一时竟然也跟着有些沉甸甸的。正不知要说甚么,周寒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坠,递了给她:
方青梅伸手接了过来,明知这是周夫人是送给作为“儿媳妇”的方青梅的,心中仍然不免几分暖意:
这么逛逛停停,三人正月十七日解缆,直到了仲春五日傍晚才到达了都城。周寒将赵睿送回王府中,也算安然交了差;又同府中诸位存候,分发扬州带来的礼品,直忙了一天赋忙完了。
周寒听了,却笑着瞄瞄她的双脚:
“你这趟去,也该想着让你伯父引见几位教员,指导着招考了。客岁因为腿伤了迟误了一年,既然现在都顺顺铛铛了,也已成了家,是时候该安下心来读书了。莫要孤负了你祖父当年对你一番希冀。”
“不如写信请这位李先生南下来吧?你们也幸亏家中多待一阵子。”
方青梅笑着辩白道:
周寒却可贵的对她板起了脸:
“母亲说,她去求菩萨保佑你我,一则出入安然,不生疾病。二则……咳,早日得子,儿孙合座。”
“你也别光惦记取吃喝。这一起讲给你听的民风典故,好歹往内心去些。省的归去王爷考问时一问三不知,只怕又要罚你跪了。”
“……”
两人在城外踟躇至傍晚才打马往回走。一起无话,进了城回到府中吃过了饭,周寒送方青梅回后院。安步过了院中的小花圃子,园中花木已萌出新芽,迎春与连翘开的素净,在霞光中连一片。
“畴前母亲也为我在寺中求过一个弥勒,厥后不谨慎被我弄丢了。结婚前她又为我求过一个,可惜搁在陈府中,现在只怕也拿不返来了。多谢周夫人,我现在又有了一个了。这个是保安然的吧,你的呢周渐梅,让我也看看吧。”
周寒却仍不敢快跑,控马徘徊在后,只笑看着方青梅一起撒欢。时令才仲春中旬,出城踏青还早了些,风仍有些凉,他身上换了件半旧的藏青披风,边上镶了同色毛边,马蹄蹭蹬,他骑在顿时腰背却挺得笔挺。
方青梅问出口,才俄然想到……周夫人去庙里求的是甚么?
周寒却淡定,安闲向李涵珍道了谢,又奉上诸色谢礼将人送走,回过甚来才同方青梅笑道:
一出城来,方青梅便镇静得很――自客岁至今,她又有大半年没有碰过马背了,这会骑上马,整小我便如笼子里撒出来的鹰一样,几近半癫了,沿着城外河岸放马跑了一阵,才又勒马从远处掉头,一起跑了返来。
周寒对祖母和母亲笑道:
昔日出门不是肩舆就是马车,这还是方青梅头一次看到周寒骑马,见他控马的姿势涣散中带着纯熟,自有一番安闲的风采。她到了他跟前便也掉转马头,赞叹一句:
“嘴上记得不算记着,要往内心去才算记着了。”
“周二公子这伤长势很好,行走奔驰已无大碍了。只是今后仍要记得,不能磕着碰到,不能受凉,海货鸭鹅等发物最好也少碰。过个一年半载,便可与凡人无异了。”
方青梅被他打趣了一回,忍不住翻个白眼,嘀咕道:
方青梅听了不由得垂下脸去,面上顿时热起来,一时不晓得说甚么。却听得周寒在头顶轻声又说道:
她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却也不免几分失落:前人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诚不我欺。或许是看出她心中的踌躇,周渐梅心中也垂垂淡然些了。或许周渐梅对她,也并不是不成转移的吧。
“母亲说你面皮薄,怕劈面交给你你感觉不美意义。”
“这是临来前母亲悄悄的到庙里求来的的。她去求了一双,这个弥勒叫我送给你。好歹她一片情意,你带在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