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寒不作声,一旁小二挖苦的笑一声:
“还算正宗。”
他不是忘了带银子,而是底子没有带银子出门的风俗——昔日出门都有侍从小海跟着,本日出来的随性,兴趣也来的俄然。
“……啊。”
便是远远站着的周二公子,搭一眼畴昔,也看出那玉佛莹白如脂,成色上好。小二天然也识货,收起玉佛冲着少年笑道:
小二见有人清算局面,忙不迭应一声到了柜台背面拨拉拨拉算盘,昂首对那少年笑道:
“好啦好啦你别念叨了,这位仁兄大抵不晓得都城米贵吧。我身上银子带的不敷,那,这个押在你这里,明日我再来赎归去。”
小二的脸这下完整黑了,嘿嘿笑一声,挖苦道:
小二打量他的神采,心中不由得“格登”一下,只是深知这都城当中各处非富即贵,面前这位公子虽神态清冷,穿着素净不张扬,但端倪俊雅,气度清贵,不像个没钱人的模样,是以仍耐烦笑道:
“公子您是朱紫有的是工夫,我们这里人来人往可忙得很,谁有那工夫从大城西往大城东跑一趟来回?”
“你如果登门,我才要被家里兄长惩罚呢。”少年摆摆手,弯着眉眼笑道,“不消谢了,你今后出门记得带银子便好。我们就此别过啦!”
“敝店号召可还殷勤?”
心中暗道这家店小二如何如此啰嗦。
小二脸上笑意顿时去了一半,高低将周二公子打量一番,皮笑肉不笑道:
“请留步。”
少年点点头,转头便要往外走。
“……”周寒被他敞亮的笑容晃的面前一闪,轻笑一声,并不解释,“不知公子家住那边,贵姓大名?他日自当登门伸谢。”
都城春季最是长久。
本来如此。
小二拎起玉佛对着外头明处细看了看。
常日在书院读书不过布袍素衫,平常风俗了,除非出门应酬来往,配饰甚么的常日天然也不随带在身上。
那少年听了微微一挑清秀眉毛,敞亮双眸冲着周寒笑了笑,回过甚去冲小二摆摆手打断他:
周寒循声转头,才看到一名站在他身后着月白长衫藏蓝马甲端倪漂亮的少年公子,倚在柜台中间,看模样像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这会走过来对那小二笑道:
周寒略带难堪的点头:
周寒恍然大悟,伸手摸摸腰间,面上倒是一僵。
饭菜风味实在正宗,周二公子固然向来嘴刁,这回吃的也颇畅怀。只是吃完了饭正要拂拂袖袖施施然分开的时候,却被小二在门口笑着拦住:
“我也没有吃白食的风俗。”周寒笑了笑,自知理亏,也未几加辩白,“不如如许吧。我在这里等着,烦你跑一趟城东。”
“公子尝着小店的菜可还合口味?”
少年愣住脚步,高低打量周寒一身青布袍子,水亮眸子一弯冲他笑道:
“你是进京肄业的墨客吧?都城这里大家鼻孔朝天,我刚来时也不风俗,你不必把小二的话放在心上。”
少年掂着荷包的手一顿,转头吃惊的高低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周二公子:
吃的不过是平常淮扬菜色。
“这位公子倒是会点,上等好料点满了一桌,每样菜不过挑了几筷子。架子摆的倒足,只可惜囊中羞怯——”
说着从颈中解下一枚莹白玉佛,悄悄搁在柜台上:
“公子?”
周寒耐烦道:
“……”
小二抱起双臂,迈开三七步,睨他一眼,下巴往大堂里一点:
周寒听了,虽知京中情面比纸薄,还是骤冷了神采。
周二公子清咳一声,为莫非:
“既然公子吃的还算合心,那烦请您——结个账吧?”
“周家?都城这么多达官朱紫,小二我从小在都城长大,可向来没有传闻哪一家朱紫姓周的。公子别消遣我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