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离京南下扬州时,他竟鬼使神差的将那枚玉佛带在了身上――
刚过了年,福王爷因情面来往忙的团团转,赵家二爷赵二将军却得空在家,正陪着侄子赵坚和儿子赵睿练武。见周寒到了,便号召着一起下了场。周寒陪着赵坚小过了几招以后,坐下来喝茶的工夫,叙过扬州世人安好,又群情了会朝中人事,才似偶然的向赵坚道:
“我想请表哥您……为我探听一门婚事。”
“……”
周寒并不推让,跟着来的和尚去了老方丈房中。佛家端方森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老一少相对无言用过早膳,老方丈才笑着问周寒夜来睡得是否安稳,周寒道过谢,又与老方丈闲谈了几句佛法才告别出来。
送他出门的是一名慧远徒弟,周寒跟着他走出方丈院子,随口与他闲谈几句,将话引到了山间雪景,才似漫不经心般的笑道:
周二公子才俄然发觉,本身好似是……对那双玉佛的仆人,微微的动了心了。
周寒点头道:
“恰是这位陈侍郎。”
“年前听祖母叮咛去了香积寺一趟,碰到工部陈侍郎家眷也在寺中。想起表兄赞誉过那位陈公子,久仰其名。那天在山上本想借机去拜见,谁知陈公子竟没有去。”
“……”
回了京已经是正月尾,第一件事天然是去处福王府的长辈问好。
“陈侍郎?本来是陈禀。你公然是个靠谱的,挑的此人家不错。两家家世算是相称;陈禀家教甚严,陈公子一表人才,他家的女人该当也错不了。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谁知这小子却悄没声的开了窍了?想到这里赵坚便忍不住猎奇:
周寒只好随船南下,直到过了中元节,才别过扬州长辈亲朋,又随船仓促回到都城。
他暗自考虑了几主要不要将那枚玉佛还归去,却一反昔日判定利落在这事上举棋不定起来。那玉佛一向摆在他书桌案头,惹得他在繁冗琐事之余,总见那双净水眼不时闪现在面前头。
“……多谢表哥。”
“噗!”赵坚一口茶喷在本地,一时手忙脚乱放下茶碗,才昂首看着周寒失声道,“你说甚么?我没听错吧?婚事?为你?”
周寒此时年十九岁,早已到了商讨婚事的年纪。因面貌气度出众,家世家世明净,从十四五起,远近的亲戚便有很多向周家长辈密查口风;也有在年节或长辈生辰上,有些亲朋长辈打着拜年拜寿的幌子,直接将谁家女人蜜斯带到他眼跟前儿的。不过赶上了这类事他也只是淡淡的,向来以礼相待,也不做多余回应,只一门心机都在读书上。
年前西山林间仓促一瞥,既然探听得知是陈家蜜斯,周寒回想着本身见了这陈蜜斯三回,每回都别有一番盘曲,便忍不住暗笑这陈家蜜斯为人太跳脱。
初时周寒只悄悄笑本身,如何变得这么婆妈起来?
“那要让公子您绝望了。这回陈公子并没有陪着,是陈家蜜斯陪着陈夫人来的。”慧远笑道,“陈夫人身边颇带了几个丫环侍从,周公子山前遇见的,想必是陈家的侍从。”
“我们兄弟不必见外,阿寒有话直说无妨。”
本来他与那女人同从寺中出来,只是一左一右,从两侧往竹林中去,以是才在竹亭四周赶上了。
“你想瞒天然能瞒得过。不过看你这模样,应是并不筹算瞒我。”
“……”
当日周寒便跟着肩舆下了山去。
赵坚端着茶碗,翘起二郎腿又谑笑道:
周寒听了心中考虑半晌,缓缓问道:
“偷半日闲来一趟西山,恰好就碰到了这可贵的雪景。不过方才在竹亭赏雪,远远看到有人也在山前巷子上逗留,看衣装不像寺中的徒弟。莫非这山中另有住着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