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瞧见河劈面身披铠甲,策马而立的秦见深,李詹也不废话,大手一挥,三列弓箭手布阵上前,李詹一声令下,万箭顿时齐发,秦见深早有筹办,他呈现在阵前,不过是想让李詹看一看,他就在这河对岸的碧云山下,不怕他不来。
秦见深也不担搁,摆手表示身后的军队今后撤,严阵以待的马队立马调转马头,如潮流普通敏捷又有序的退了下去。
申行强撑着想同旁人普通膜拜在地垂听天威的打动,内心暗自咬牙,经此一役,至起码,跪满这一地的人,都要对秦家,对天子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了。
这大水遇山移山,遇石开石,直直冲至三里外的邙山下,才堪堪收住了势,垂垂陡峭下来……
这一战,谁输谁赢,自不必说。
等秦见深飞身掠去山头上,李詹那边的人全度过河来,申行便领兵下来迎战。
李詹一面射箭逼退行军,一面着人铺桥过河,十万雄师在箭阵的保护以下队进步,气势如虹,势如破竹,很快就冲散了申行领在阵前抵挡的两万精兵,对方毕竟是十万雄师,申行手里的人再短长,也双拳难敌四手,本来列成一队阵形垂垂被冲散开来,眼看就要被李詹厥后跟上的马队踩成烂泥,申行也用不上演戏,大喝道,“听我令!回撤,往碧云山上撤!”
只见顷刻间六合撼动,一股三丈不足的大水突破长堤倾洪而下,澎湃彭湃的汴河水如饥饿已久的怪兽,一起过境,驰驱吞噬,以摧枯拉朽开山裂石之势将所过之处皆移为了高山!
“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合抱之木连根拔起,堆山巨石滚滚扑坠,不过瞬息间的工夫,惊惧骇然的大呼声,丢盔弃甲的逃命声,车马嘶吼翻滚的惨叫声高山而起,只是还未等这些声音混为一团,便被澎湃而来的河水淹没而过,全全袒护在了波海潮流当中,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暗清暗静领命应喏,二人灌注内力,将天子口谕原念两遍,一字一句,声如洪钟,传遍千里,直直摄取民气,一传十,十传百,千门次递,震得四野清净,海清河晏,天下承平。
可蚂蚁多了咬死象,弓箭也有效完的时候,再过一两个时候,若再不来援兵,恐怕真得束手就擒了。
北冥渊看着周身的将士精兵都不由自主放动手里的刀剑,膜拜在地回声喝喊,他在这些兵士的脸上瞥见了惊惧,冲动,信奉,和虔诚,晓得这一场奔涌而来的大水,这一场毁天灭地的灾害,不管究竟是天灾,还是是*,都已经将他们完整征服了,没有人会再抵挡,这一片由梁王堤衍变而来的李家湖,已经震慑四方了。
秦见深看着面前这一片重生的湖,扫了眼还算平静的暗清暗静,淡声道,“传我圣旨:李詹谋逆窜上,鄙视君威,惹怒天颜,幸秦氏得先祖英魂庇佑,降此灾害警示之,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尔等若肯悔过伏之,迷途知返,则遂事不咎,若过而不改执迷不悟,但是九族连累十世生杀!钦此!”
谁能在这乱世披荆斩棘开出一条血路,谁又有那铁血的手腕,可觉得这拂晓百姓,开出一片江山永固,海清河晏来?
暗无风内心腾升起的惊骇越积越多,不敢昂首看秦见深,也不敢看这场他曾参与履行的人间天国。
前后不过两刻钟的风景,再睁眼已然是沧海桑田。
“吾皇饶命!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