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言内心也有些迷惑,作为一个龙子龙孙,实在不该是如许一本性子。
秦见深盯着卫君言,惊奇大于杀意,一来他曾为暗尊之首,本身内家工夫就不弱,就算放在江湖上,那也是中上之流,他好歹也在卫君言的体内呆了月半不足,这具身材的孱羸程度他最清楚不过,病弱,从未习过技艺,体内也毫无内息,卧房里连一本与练武相干的册本都没有……
秦见深正暗自肺腑,被卫君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内心顿时格登一跳,低头假装若无其事细心看纸笺上的内容。
卫君言点头点头,卫小郎这才前面领着秦见深要出去,秦见深一只脚踏出门,刚感觉内心氛围好了些,又听卫君言叫他等等。
你现在不将落魄的天子当人看,迟早要吃点苦头,做人就不能谦逊平和一些吗少年!
卫君言想起那些他在天子寝宫里搜刮的珠宝玉石,头也没抬,“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论起装模作样,两人都是一打一的妙手,虽是各怀鬼胎,但现在也算目标分歧,事情谈定,卫君言也懒得跟他废话,叫了卫小郎出去,朝秦见深道,“卫府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就和卫小郎同住一间,我没记错的话,他那边有两张床,对了,让卫小郎给你换一套衣服,明天一早过来服侍。”
都城里有仇有怨的人不在少数,面上却都还是一团和蔼,就算忍不住要讽刺两句,说得也是隐晦之极,那里有这等不包涵面直言直语之人。
饶是秦见深脸皮有铜墙铁壁厚,也忍不住涨红了一张脸,这一战,他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交叠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非常堵心。
“那是天然。”秦见深目光果断,这时候,就算没有,那也只能打肿脸充瘦子,无中生有了。
秦见深倒没想过卫君言这么好说话,微微一愣,内心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敌便是友,若卫君言肯接下这比买卖,再好不过。
秦见深的天子当得再窝囊,也还是个天子,卫君言敢动龙体,那就是谋逆之罪。
卫君言看了眼非常淡定的秦见深,猜想这厮内心定是乐开了花,忍不住哼笑了一声,也不点破,他能用他的能量条包管,他以上说的每个字,都是当真的。
秦见深咬牙,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秦见深身材矗立苗条,面孔清俊,又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出世贵胄,浑身自有一股出挑的气度,不是这一身青灰的小厮服能袒护的,衣服一上身,对比出来的结果立竿见影,连较着被迫做了烘托的卫小郎都多看了好几眼,啧啧称奇。
秦见深倒也清楚卫君言的企图,任谁也想不到,一国之君会在卫府里给卫家的病秧子卫三少端茶倒水,再加上脸上特地做的手脚,连来看望卫君言的卫斯年和卫慎重,也只当他是个会走动的屏风背景,连眼角都没多瞥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