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游性急,目睹土柱交煎,运起鬼力连砍三刀破开一个豁口,随即腾空一蹬,便如大雁出林般直飞上高空。殊不知四根泛着砭骨寒气的铁爪守株待兔,等的恰好是这一刻,只见日游的脑袋刚超出最高的一根土柱,连脖颈都未曾探出,那铁爪就自外而内一兜,带着四道夺目弧光刮过长空,不偏不倚,结健结实地打到了日游的头上——
鸟嘴一指,黄蜂鸟嘴两帅便即发挥出落霞飞,身化紫电,一掷标,一刺枪,连同鸟嘴所发的七彩虹旗,朝准穷奇一对铜铃大眼收回了凌厉无匹的微弱守势。雨点般的飞标枪尖光影接踵打到,那恶兽倾侧之间,一时无从抽爪防备,唯有双目紧合,催谷起妖力硬是生生抵受住这轮气势澎湃的打击。
这恶兽架式摆足,旋即耀武扬威地双爪往空中一拍,百十根土柱顿时雨后春笋普通拔地而起。置身于这场土柱海潮当中,六帅个个都急运飘术左闪右避。但是这海潮实在太急太快,一根土柱方要下落,另一根土柱便即冲天而起,接二连三,仿佛要将这片空间都拍得粉碎。
‘日夜二游!’
‘黑无常帅!机遇到了!’
‘有!’
‘嘿哈哈哈哈哈!黑风咒!黑风咒!老子可有多少年没瞥见这凶险招数了?’
鸟嘴等五帅曾传闻过黑无常这招的传闻,只是未曾亲见,始终对之感到非常陌生。由是现在得见实际,它们也说不上是震惊还是绝望,一时来不及做出反应,反倒被那鲜血淋漓的正主抢先点破了这诡异招数的名头。
看着穷奇纵身一跃就要脱出的背影,黑无常强忍着身材几要四分五裂所带来的狠恶灵魂震颤,硬是保持住黑风形状,只是心念一动,烟消墨散,顿时平空消逝在了高空当中,以疾风迅雷之势,无声无息地往那恶兽缓慢逼近。
‘是!’
说迟时快,这连续串共同看起来赘述连篇,实则只产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由此所缔造的良机,天然也只如昙花一现,稍有不慎,就将与之失之交臂。面对鸟嘴这孔殷的呼喊,黑无常并不该声,一向在旁窥测机遇的它现在有如入定,静得仿佛是山崖边被天然刀斧砍削出的一块顽石,头技艺脚,身上每一道线条、每一个棱角、每一个弧度都凝固在了残虐城区的冲天火光所铺洒出的橘红之间,浑若化作了这熊熊烈火的一部分,变成了一抹火舌,一燃烧星。
穷奇奸笑一声,仰天长啸,四射而去的骇人妖力如有实体,直似密密麻麻的针雨普通,所到之处,幽灵无不为此颤栗抽搐,嘴巴失控地不住张张合合,从喉头中扯出哭泣的怪声。沐浴在火海当中的大半个千恼城,顿时又被一阵瘆人的嚎啕所淹没。
黑无常蚕眉倒竖,牙关咬紧,一对无神的眸子先是发作出精光,而后敏捷地衬着开一团乌黑。这团乌黑仿佛一团野火,敏捷伸展,先将黑无常大片的眼白吞噬,紧接着是它的面庞,然后是它的前胸,再接着是双手,终究是它的下腹双腿。
“铿!!!!!”
好一个日游,面对穷奇如此刁钻狡猾的进犯,始料未及之下,还是仰仗着灵敏的本能和过人的反应,于千钧一发之际竖起了鬼头大刀护住了头部关键。只是日游固然得免大难,却始终难逃重创,伴跟着那一下惊人的金石碰撞声,这名粗暴阴帅双臂尽断,如同一条枯干的抹布一样被打击的余威扫入了土柱丛林的深处,在坚固的壁面上磕出了连串闷响。
二游已折,其他阴帅也因顾忌而陷于被动,听着土柱里头穷奇挪解缆躯的声响,就是夙来面无神采的黑无常也不由出现了忧色。自参战以来,它就一向在心中冷静掐着时候,算来现在跟打算已然相差无几,倘若真被穷奇凸起重围,且不说之前的悉心筹办都将前功尽弃,且不说这千恼城无数英魂都将白白捐躯,只怕这地府,就真的要堕入颠覆之危,重演昔年鬼门之乱那一幕幕的惨不忍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