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瘠薄,如果不杀,如何活下去,更不要说这里另有很多天生异兽,这处所气味实在是让我难以忍耐,当真不堪入目,不过对于魔道来讲,倒是个绝妙的处所。”
他立品在那块山颠顽石之上,双目冰冷,并不带有半分怜悯,他在俯瞰这片人间。
陈汰浊点点头,这般对他见了个礼,而这青毛狮子也还了个礼。
之前陈汰浊那道观,那观中安排,祭奠画像,那铁香炉,那三柱长香,这些那里有半分魔门的模样,实在,与仙家来言,也差不太多。
这也难怪任天舒不喜这俱芦界,因为此地实在是过分昏沉阴暗,让民气中有股莫名的压力。
在阴暗的乾坤中,只要火才气带给他们一点点暖和。而人们由此堆积在一起,久而久之,构成了一个个的部落。
任天舒摇点头,此时立品顽石,那远方的阴暗天空中,俄然行来一团乌云,那当中有红色的云霞在浮动,如雾,如水,如波澜。
何况任天舒还是托了这尊狮妖在此行法,语气上,天然说了妖魔,那妖在前,魔在后,也是一种尊敬的话语。
而妖灵者,便是如列寅普通,如果修持有成,列在仙班,不入尘凡。
阴暗,昏沉,空炁如水,难以呼吸。
“俱芦界人如此壮硕,比我云原一洲的凡人要高大五倍不足,这里倒不是七尺男儿,而是一丈四尺。”
青狮对陈汰浊笑起,但是他那模样当真是令人惊骇,但妖魔之间行事,也不消顾忌甚么面貌,当下陈汰浊也是回个礼,道:“贫道陈汰浊,是任天舒为我师兄,我为师弟。”
这青狮身上穿戴古旧的衣衫,外袍内裳,灰褐相间,像是个风尘的侠客,那背上带着一个大斗笠,破褴褛烂,肩两侧挂着蓑衣,而那手臂上,却有铁甲的寒光闪动。
“不错,也许是这里三浊不全的原因,我在此处行走,老是感受如入泥沼,何况我傍晚之地可不像这里一样阴暗,我等也是有道的流派,在云原之上,也称七魔,与九玄同列,不是甚么阿猫阿狗的小宗派。”
妖道当平分化妖灵妖魔,更有神妖之说,而妖魔根基与魔人同类,故此以妖魔之法称呼魔道,倒也并没有甚么弊端。
金色的火焰吞吐,如怒龙,如顽蛇。
俱芦界中人道情低劣,肉身刁悍,天生便有千年之寿,多杀好争,故此倒是个魔道传法的绝妙之地。
任天舒这般开口,而对于他的话,李辟尘听了,是非常认同的。
陈汰浊听了,点点头:“师弟晓得了。”
“那前些次下来,也未曾见过道兄在此,确切是有些茫然与迷惑。青狮道兄唤我汰浊便可,且不晓得兄如何称呼?”
陈汰浊一样在打量这尊青狮,而袖袍里,李辟尘一样在看着这尊妖魔。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云原一天,俱芦界就是一年,这般间隔当初我下此方天下,早已畴昔四十载光阴,这四十年过来,固然这些土著从没有修行过魔道法门,但一群人中总归会有几个资质出众的人物显化,这是定律。”
“如果今后魔道在此大开,那这一片小界的气数归入我傍晚之地,这一动,自此界可调群魔舞天,便是九玄,也要头疼吧。”
“搬山道人么,本来如此。”
青狮的尾巴缠在腰上,这上面还挂着个黑漆漆的大葫芦,这葫芦上半有一根银枝,上生五片银叶,这葫芦下半有九片银莲,如此上五下九,银光闪闪,就这么托着这个黑葫芦,当真是神异非常。
群体的力量是强大的,但是在六合之前,却仍旧非常纤细。
陈汰浊负动手,目光扫过这片山峦,那些火光装点在荒凉的六合中,显得并不刺目,因为比起这片阴暗如海的天来讲,那些光彩,实在是过分微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