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山中不强求师徒,可寻师,亦可不寻师,师来寻弟子,弟子也可回绝仙师。
“曲无江听召,西天清雨钟响,首坐楚端阳传令,雨脉群仙立时皆上洪浮大殿,刻不容缓!”
“单北望听召,西天清雨钟响,首坐楚端阳传令,雨脉群仙立时皆上洪浮大殿,刻不容缓!”
“何事?何事?!”
“青首坐........成仙了――”
冥冥当中,一道气数折损殆尽,被幽冥接引而去。
“李寒鸦听召,西天清雨钟响,首坐楚端阳传令,雨脉群仙立时皆上洪浮大殿,刻不容缓!”
她话语说完,便驾云拜别,那远远回荡,行遍雨脉群山。
而雨脉首坐寂灭......
他唤了一声,而那孺子昂首,恭敬言语:“师伯有何叮咛?”
“赵无悔,是楚端阳让你传召?!”
他仓促忙忙,快步出了大殿去,那些弟子昂首,听得这道钟声,俱都暴露奇特的神采,再瞥见这位仙长师伯出去,便是也无人敢上前扣问。
“隋郁谷听召,西天清雨钟响,首坐楚端阳传令,雨脉群仙立时皆上洪浮大殿,刻不容缓!”
他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群仙,缓缓开口。
......
“刘天一听召,西天清雨钟响,首坐楚端阳传令,雨脉群仙立时皆上洪浮大殿,刻不容缓!”
他在教诲,在为诸多弟子传道,解惑,授业,行师父之事,却不当师父之名。
“从本日起......人间再也没有青箬笠了。”
“南华.....”
女子的声声响彻,刘天一昂首,瞥见那人,顿是化一道光彩登天,拦她扣问。
“天雨落,荡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根系于天,坠于地,中生如人,急来急去,知水润入万物而不争,是谓之上善若水也――”
云脉首坐若寂灭,则八元云母坠出子云。
他的面色微白,此时把那清金放下,归入火线一处碗口大的水潭以内。
.......
满头华发的孺子坐在殿中,而首坐倒是背对着他。
春来尽化桃源水,雨落仙尘梦人间。
一人背对一孺子,好半响,首坐开口,语气变得很轻,很轻。
“贤人无常,神仙无妄,雨随风来,随云往,本是六合至理,但若不知为其何来,不知为其何往,则是随波逐流,此乃下下之道也――”
“那便唤赵无悔来。”
太华山巅,四脉之一洪浮峰。
楚端阳的语气俄然变得有些苦楚,那头颅低垂下来,而大殿以内,不知何时,已是沉寂无声。
风雨会聚。
......
他开了口:
精金有损,那顶上之处,裂开了一道裂缝。
雷脉首坐若寂灭,则雷霆紫莲落下莲瓣。
“雨落清尘,暮暮昭昭,骤雨浮图,白水滚滚――”
他是老修行,当世一脉三代,他为最长一辈。
有弟子诵经,碰到难明之处,便去扣问这位仙家,而神仙也情愿为他解惑,这并非师父之言,而仅仅是传授事理。
一蓑烟雨任平生。
楚端阳身躯一晃,那背影蓦地变得寥寂起来
楚端阳沉默,他转过身来,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水潭中的那清幽雨金。
呢喃而归与虚无,又带着茫茫难言之情,倒是在......哽咽。
“何是体统!我是上上代之人,入门更在青箬笠前,一脉三代我为最早,楚端阳当年见了我还要称一声老修行,这一脉三代,楚端阳为最末一代......不说此事,他召雨脉群仙入洪浮,究竟为何?!”
一样的声音不竭传荡,跟着女仙的行去而漫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