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华回身,径直往正屋里去。
李珠坐于苏霁华身侧,端起面前香茗轻抿一口,视野不自发的往白娘那处转了一圈。
内院里那羽士还没走,二门处显出一个身形,朱婆子欣喜的声音穿过丰富的毡子,进到苏霁华耳中。
“是。”梓枬回声,翻开厚毡出了屋子,半晌后回返出去,“大奶奶,二爷差人来问话,甚么时候去铺子。”
苏霁华固执玉箸的手一顿,目光奇特的看向梓枬,很久后才用绣帕沾了沾唇,声音微哑道:“那鬼,唱的不好听?”
院子不大,以砖石铺地,角落处两棵歪脖子树,看着病蔫蔫的没有活力。空中上倒还洁净,明显是方才被清算过的,砖石上还留着雪渍被打扫时留下的陈迹。
不过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裹在身子皮里头的心肝脾肺肾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谁能晓得呢?
梓枬刚想说,却在苏霁华冷凝的视野下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归去。
“大奶奶。”掌柜的正站在院内候着,明显是提早得了动静。
“大奶奶,奴婢传闻这几日春悦园闹鬼,那鬼还会唱曲……”
“大奶奶有客,奴先行辞职。”白娘软声道。
“现在。”苏霁华拢袖起家,抬步就往外头去,梓枬从速去卧房里头取了大氅和帷帽。
苏霁华记得清楚,那日是冬至,她刚及笄,李锦鸿带她出门游街,路遇一老媪,天寒地冻的还在卖冰糖葫芦。李锦鸿笑着买了那最后剩下的十串冰糖葫芦分与孩童。当时的苏霁华看着李锦鸿浸在灯色下的温润面庞,就想着必然要嫁给这个男人。
“不是说前几日就要回的吗?如何现在才到?”
“嗯,多谢二爷了。”苏霁华不冷不淡道。
苏霁华抬眸,扔动手中玉箸,顿时没了用膳的心机。
李温睿颤抖着身子往苏霁华身边迈了几步。“嫂嫂,外头天寒,你将这槅扇取了,莫要冻坏了身子。”
李珠不急不缓的又与苏霁华说了些外头的趣事,这才起成分开。
“大奶奶谦让。小人说句实话,大奶奶莫恼,大奶奶如果生为男人,那必是雄霸一方的大人物啊。”
“那批布料如何样了?”苏霁华不欲与李温睿多言,只转头看向那掌柜的。
“雪天路滑,路上被担搁了。”梓枬话罢,听到厚毡处传来朱婆子的低唤声,“大奶奶,大太太差人请了道长来给您的院子瞧瞧风水。”
“闻声没,还不快去取了。”李温睿从速批示身后的小厮。
小厮急仓促去了,将那槅扇一取,外头的冷风便呼呼往内里灌。
“掌柜谬赞,不过一深闺无知妇罢了。”
白娘起家与李珠存候。李珠微微点头,眉心轻蹙。
“不急,一道见见吧。”苏霁华轻笑道。
这事乃至还闹到了大太太那边,大太太特唤了朱婆子畴昔问话。半今后朱婆子返来,身后随了一名身穿白布长袍,黑布宽边道服的长须羽士。
“操心了。”苏霁华放动手里的井华水,指尖轻滑过面前圆桌。
“大奶奶?”梓枬神采惊惧的看着苏霁华脸上落下的两行清泪,满脸心疼。“这好不轻易出来,您可要多宽解,如果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正屋左室内,梓枬给苏霁华端了早食来,面色惨白,眼底泛青,一看就是没安息好。
这李珠与白娘,怕是旧了解。
掌柜的点头哈腰道:“托大奶奶的福,那批布料虽毁了,但我们店里头的买卖比之前可翻了好几倍呀。”
那头,朱婆子巴巴的引了珠姐儿进正房,又亲身去一侧茶馆端了茶水来。
苏霁华看了一眼白娘,坐在圆凳上未动。
“大奶奶,奴婢去瞧瞧?”梓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