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伤,无碍的。”苏霁华垂眸敛目,话还没说完,面前俄然压下一片黑影。贺景瑞面色惨白的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从地上给扯了起来。
贺景瑞呼吸一滞,双手无处安设,鼻息间浸满了沉香味,浓烈的让人呼吸不畅。
苏霁华搂紧身边的红漆圆柱,头顶上挂着的红纱笼灯被陡起的北风吹得“哗啦”响。地上的斜纹方砖上印出层叠飘忽的暗影,溯风过树,叶生寒音,苏霁华顿时被这氛围吓得头皮发麻。
“发甚么疯?”莫非她当时应当说她有碍?苏霁华蹙眉,谨慎翼翼的动了动腕子,顿时就被疼的面色一白。那贺景瑞不愧是个武将,力量大的差点将她腕子给折了。
“我传闻三叔病了,特地给三叔拿了雪夜桃花来。刚好今晚风消雪停,雪夜桃花,最是衬景,我猜三叔定会喜好的。”
哈腰将食盒内的雪夜桃花取出用绣帕包裹后系紧在腰间, 苏霁华挽袖提裙, 攀着楼下的风窗就往上去。
“哼。”贺景瑞冷哼一声,猛地一下又推开风窗。苏霁华猝不及防的身子一晃,本就酸软的胳膊敲在窗棂上,手掌一松,直直往下坠去。
“甚么打不过?”贺天禄说话没头没脑的,苏霁华现在脑筋又乱的很,底子就听不懂。
正屋的户牖处垂垂显出一个矗立身影,披带月光而来,明显是洁净皎色,拢在他的身上却硬生生的显出一层暗淡。
“啊,好疼。”苏霁华惊呼出声。
苏霁华偏头,如丝的细发伸直在贺景瑞的脖颈间,贴在炙热的肌肤上,酥麻麻的就像暗收紧的桎梏。
贺天禄没有说话,他抿唇,稚嫩的脸上显出一抹奇特神采。“你看到了?”
“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平常温润而轻缓的声音透着一股沙哑的烟制感,就似“嚓嚓”的磨刀声,沙沙的略过苏霁华耳旁。
如果说是贺景瑞,可脾气如何相差那么大?如果说不是,那张脸明显就是贺景瑞的模样。
站在门前未动,苏霁华也不喊人,她侧头看了一眼一旁开着的风窗,挽起大袖又攀了上去。
美人酥腻的娇声软语,但好似劈面前的男人底子就没有效。贺景瑞久久没有回声,隐在暗处的眸色愈发深谙不明。
苏霁华下认识的转头看去,然后就感受后脖子一疼,落空了认识。
苏霁华压在贺景瑞身上,浑身香软带着屋外的雪色。细滑的锦裙披垂而开,如绽放的桃花般将人拢在身下。
“半年不见,过的可好?”男人的声音带着降落暗笑,仿佛愉悦至极。
贺天禄抿唇,朝着男人拱手施礼,“二娘舅。”
“晓得怕,还要攀窗子。”贺景瑞的脸半隐在暗色中,声音较常日里沉哑了几分。
整间屋子很洁净,只一床一榻一书案,再加上靠墙边置着一大堆册本的架几案,另有那柄架在床头木施上的利剑,是每日早间苏霁华都能瞧见的东西。
“三叔,快些拉我一把。”苏霁华攀着风窗,声音微喘。
话罢,苏霁华就被贺景瑞一把推出了屋门,跌跌撞撞的跌靠在外头那梅花式的雕栏上。
合法苏霁华快支撑不住的时候,阿谁黑影终究动了。
窗子不大,幸亏苏霁华身量纤细,贺景瑞微一用力,她就如飞鸟般的滑了出来。广大的锦裙大袖随风飞扬,丝缕青丝缠于身后,融在月色中,恍似下凡的月仙。
那风窗为冰裂式, 随心信手而绘, 上疏下密, 文致简雅。贺景瑞手持书卷靠站在那处,灯影烛光当中, 清楚的连眼睫都能瞧见。晕黄光影倾斜而下, 给男人周身渡上了一层玉色,苏霁华不自发的便想起一句话。
“你看到了。”贺天禄笃定说完后皱眉,一双眼盯在苏霁华脸上,似在思考着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