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无树,空出一大块地,以方砖斜叠而铺,一盏红纱笼灯吊挂于户牖前,投射出一点细碎斜光。酷寒的天,绵雪如絮,男人却只着薄衫,剑影当中姿势矫若游龙,鬓发翻转,晕黄灯光下暴露一双乌黑的腐败眼眸。
男人走近了,看到靠在美人靠上的苏霁华,脚步一顿,仿佛是有些踌躇该不该今后过路。
因着天冷,后花圃子处并无甚么火食,苏霁华坐于轩楹处的美人靠上,极目皆山楼,结茅竹里,障景山屏,耸翠可餐。
男人身材一僵,站在那处不敢转动,一双眼透过面具直直的看向苏霁华,似有情,似有念。
半晌后, 婆子急仓促返来,朝着苏霁华施礼道:“大奶奶, 二爷收了那物, 说滋味甚好, 只是,只是有股咸臊味。”
苏霁华端站在那处,面庞暖和道:“慌甚么,我就是来瞧瞧你住的可风俗。”
苏霁华轻抿一口杏仁茶,微微点头。老是呆在这春悦园内憋闷的慌,恰好出去消消食。
“大奶奶,该起家了。”梓枬上前,轻唤苏霁华。
实在她倒是感觉这般的大奶奶才好,看着有新鲜力。
“是,大奶奶。”白娘施礼送苏霁华至户牖处,被苏霁华赶着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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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枬面色犹疑的应了一声, 然后叮咛外头婆子去城北买那物。
早前折腾了小半个时候的苏霁华正靠在榻上小憩。
天气未亮,男人又站在背光处,苏霁华瞧不清男人的脸,但那通身的气势却非常震慑民气。
锦履飞墙而过,落在了苏霁华身侧,男人迈步走远,不见身形。
抬手捋了捋鬓角,苏霁华轻手重脚的关上主屋大门,穿过房廊至耳房侧边东院墙。
“这唤鹿角菜,用滚汤浸泡,冷凝成胶后刷与鬓角,结果极好。”话罢,苏霁华又翻开面前的嫁妆,只见内里密密扎扎摆置着很多打扮器具,与先前空荡荡的感受大相径庭。
“大奶奶,这到底是何物事?”梓枬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