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敛眉垂目,面上神采不清。
“戴德?”苏霁华抿唇轻笑,纤纤素手抬起,勾住白娘下颚。
苏霁华端站在那处,面庞暖和道:“慌甚么,我就是来瞧瞧你住的可风俗。”
“好了,看把这张小脸都哭花了。”苏霁华亲身哈腰,将白娘自地上扶起,然后细细将人打量了一遍后道:“先前梓枬说时我还不信,现在细细看来,白娘的面貌与我确是有几分类似。”
苏霁华感喟一声,回身拜别之际道:“这几日天冷,如果缺了甚么,或是有婆子怠慢了,你尽管与梓枬说便是,不消有诸多顾虑。”
落雪更甚,只半晌便如鹅毛般大。苏霁华抬眸,与男人对视。
苏霁华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白娘,神采虽冷酷,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柔意。“我救你返来,可不是让你去死的。”
白娘“扑通”一声跪地,朝着苏霁华叩首。“大奶奶,奴是生是死,都是大奶奶的人。”
翌日,雪霁初晴,可贵的好天,苏霁华听闻昨早晨李温睿湿着袄袍回府,当夜就发了高热,烧的迷含混糊的神态不清。苏霁华一高兴,多吃了一碗饭,撑了。
“表哥,我们去给老祖宗存候吧。”李珠紧攥住章宏景的宽袖,声音带着要求。
不远处轩楹漏砖墙侧,遥遥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脸罩面具之人。身穿青白袄袍,腰系一织绣囊袋,外披狐裘大氅,看着一派器宇轩昂之相。
苏霁华是长得美的,盈盈而坐于那处,就似一副素梅树旁,轩楹坊下的美人图。
梓枬面色犹疑的应了一声,然后叮咛外头婆子去城北买那物。
苏霁华轻抿一口杏仁茶,微微点头。老是呆在这春悦园内憋闷的慌,恰好出去消消食。
“德耀堂的大夫乃闽南人士,最惯用孺子尿提炼粉末制成消食丹。”
“是,大奶奶。”白娘施礼送苏霁华至户牖处,被苏霁华赶着回了屋子。
半晌后,婆子急仓促返来,朝着苏霁华施礼道:“大奶奶,二爷收了那物,说滋味甚好,只是,只是有股咸臊味。”
“该当是新进府的远房表少爷,传闻小时摔破了脸,以是一向戴着一张面具,打单到了旁人。”
“那按大奶奶的意义,是要送些滋补用物,还是糕点小食?”
屋内炭盆已冷,白娘站在朱窗前看苏霁华穿过屋前房廊进正房,身后跟着一众丫环婆子,很有众星捧月之感。
白娘抬头,被迫看向面前的苏霁华。
“那是谁?”苏霁华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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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珠站在原处未动,看着苏霁华纤瘦脆弱的身形消逝在磨砖方门处,留下一道暗香倩影。
章宏景绷着身材,掩于两侧宽袖内的双拳紧握,露在面具内里的唇瓣紧抿,能看出其心境非常颠簸。
苏霁华徐行走至打扮台前,拾起一金簪。“这金簪看着可不是凡品。”
苏霁华含着嘴里的山查球用舌头轻舔,那山查球顺入口中,滋味酸甜。她略思半晌,朝着梓枬招了招手,脸上笑意较着。“你附耳过来。”
男人身材一僵,站在那处不敢转动,一双眼透过面具直直的看向苏霁华,似有情,似有念。
白娘面色煞白,颤抖着唇看向面前的苏霁华。
“大奶奶?”梓枬看着表情颇好的苏霁华,摸干脆的道:“我们要不要送些东西去给二爷,做些大要架子。”
李珠舒下一口气,面色微白的拉着章宏景分开。
“表哥。”李珠抬眸看向面前的章宏景,抬手按住他的胳膊,“那就是大奶奶。”
“劳烦大奶奶惦记,奴住的很好。”白娘朝苏霁华施礼,素腰细身,盈盈孱羸。
因着天冷,后花圃子处并无甚么火食,苏霁华坐于轩楹处的美人靠上,极目皆山楼,结茅竹里,障景山屏,耸翠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