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铁瓦敢战军的目标是造反,他们的仇敌是全部大金朝廷,郭宁乃至将之视为己方日掉队入山东的前驱。若此时集结力量与之恶战一场,倒显得自家忠不成言,转而让朝廷得了便宜。
“第二个前提,非我能定夺。若郭六郎你情愿,一日以后,还在这故城店,我方自当遣出充足分量的人物与你细谈。”
国咬儿身后两名傔从被他凶暴神态所迫,同时踏前一步,拔刀防备。
“你敢擅动朝廷命官,其罪不小,现在还聚众与朝廷雄师放对?驻在定兴的我家都统所部,保州的顺天军节度使所部、雄州永定军节度使所部,都会遣出人马,剿除你等!郭六郎,我晓得你的名头和手腕,可我劝你,待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莫要悔怨!”
摆布不过是些小人物,莫非铁瓦敢战军还怕多欠这一笔性命账么?
国咬儿“嘿”了一声,待要说甚么。
“甚么?”
如许的人物,不愧是在蒙古铁骑厮杀中挣扎出的狠角色,也难怪各地溃兵多有提起他的名头,乃至于萧好胡视他如眼中钉。也难怪此人受挫以后,连夜奔赴安阳关砍下萧好胡的脑袋,而奚军数百,竟不敢稍稍劝止!
杨安儿敢对各地溃兵动手,天然对这方面动静是下过工夫的,国咬儿是他的亲信,杨安儿晓得的信息,他也晓得。但国咬儿冷哼一声,没说甚么,皆因不管如何,他体味的环境,总不会比郭宁更清楚。
本来他就是昌州郭宁!
但九郎君骄横惯了,只图动手痛快,很少考虑太多。谁能想到,这时候,十五条性命却成了两家之间的停滞?
郭宁伸出两根手指,放缓语气:“两个前提。”
想到这里,国咬儿迫使本身安宁下来,口中呵呵嘲笑:“郭六郎,我也不瞒你。你在安州高阳关胡乱杀人,现在事发了!”
既然国咬儿全不摆荡,自家有些话,倒也不必说得太尽。
他这句话出口,郭宁皱了皱眉,一字一顿地问道:“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至于眼下的环境,也很明白。这郭宁并非匹夫,而是在溃兵中号令力庞大的隐形首级人物。本来溃兵们分离各地,各自求存,仿佛一团散沙,可一旦有人冒然向这些溃兵们脱手,就必会惹出这条恶虎。
但郭宁忍不住哈哈大笑。
郭宁打量国咬儿几眼。
换了平常武人在此,反应断不会如此狠恶,但国咬儿是久经疆场的熟行在此。在疆场上磨炼出的灵敏,使他能清楚地体味出这青年的凌然杀气。
毕竟这是乱世,性命最贱,很多人本身都不把本身的性命当回事。而造反的套路千百年来都是一样的,郭宁也没法苛求杨安儿要多么手腕柔嫩,礼贤下士。
“至于驻在涿州永兴的铁瓦敢战军……”郭宁凝睇着国咬儿,缓缓说道:“足下觉得,我不晓得杨都统有甚么运营吗?”
“韩人庆的部下、亲族十一人,另有你的部下四人,刚才企图流亡,已经被我们杀了。”国咬儿感喟道。
郭宁并不睬会他,持续道:“至于雄州的永定军,本来精兵虎将甚多。不畴昔年朝廷构造号称百万的雄师救济西京大同府,永定军便是此中骨干。厥后一战得胜,步骑两千余,能返来百不存一。此时暂代永定军的伯德张奴,唯恐境内事情,哪不足力出兵?”
下个刹时,两支箭矢从暗中夜幕中飕飕飞来,深深地扎进傔从身前尺许的空中。
面对着郭宁的大声叱呵,他沉默半晌,然后道:“郭六郎,刚才你说,是来谈前提的。你要谈,就谈;你要厮杀,我铁瓦敢战军也情愿作陪。”
“请讲。”
下个刹时,铁骨朵挟着劲风落下,“啪”地一声闷响,便将一名汲君立的部下砸得脑浆飞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