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轻骑?哪一起来人?敌将姓甚名谁?”
就在上一次厮杀时,韩煊本人的战马也是以倒地,他一时不防,当场就滚落上马,几近被无数铁蹄踩踏成肉泥。傔从们猖獗抢前,才把他救了返来,但抢前的三十余骑,能返来的不到二十,并且尽数负伤。
但铁宝塔的范围,也一样渐渐揭示。
到了现在,蒙前人乃至有些慌乱了,哪怕可特哥和浑都古两個千户那颜奋力催战,可后退的势头愈来愈较着,顶不住就是顶不住。
一名副将这时策马过来道:“将军,蒙前人虽败不溃,一向黏着我们,怕是筹算等我们怠倦的时候反击!要不,我们先退一退,让背面张阡等人上来?”
但落在经历丰富的老将眼里,便能辩白出那些许差别。
传令马队持了符信、号旗,纵马奔去。
夏秋之际,气候酷热,骑士们披挂重甲连番驰突,精力、体力耗损极大。
“没有。”
想到这里,他双手分开林木,往马鬃河方向再走几步,细心探看。
耶律厮不已将蒲鲜万奴所部逼在最后一处台地。
“我早传闻,这定水兵郭宁,惯会仗着自家的匹夫之勇,冲锋陷阵。这是想乘着我军分离,以轻骑深切亏弱外线,展转扰乱么?这厮倒也是利用马队的熟行,可我军纵分三路、四路,每路都有不下四五千的精兵!他未免想得太美了!蒙前人抵得住定水兵的铁宝塔,我们契丹人哪怕不如蒙前人的短长,也不至于被戋戋轻骑……”
的确荒唐,本来之前四王子拖雷在定水兵手里吃的大亏,是真的!这定水兵,真能在和蒙前人的正面对抗中占到便宜!
铁宝塔的凶悍和可骇杀伤力,在他的批示下揭示无疑,恐怕当年女真人勃兴时候的铁骑突杀,也不过如此能力了。
眼看着无数骑士在狭小河谷间来往拨马冲杀,落马之人连缀不断。
以耶律留哥的目光,天然看得出,那是蒙古军被逼在了自家战术难以阐扬的局促环境中,故而格外亏损的原因。
但耶律留哥一点都不感觉欢畅,更没有涓滴即将胜利的愉悦感,皆因己方阵列的南边,呈现了新的仇敌。
如此坚固而能刻苦刻苦的蒙前人,在铁一样的军法束缚之下,遂能横行万里草原,打得夏国和金都城屁滚尿流!畴昔两年间,被耶律留哥深深依靠的、蒙古军的四个千户也确切回报了耶律留哥,他们在东北本地来往厮杀,所向无敌!
铁宝塔冲锋的威势,一如先前。
正说到这里,又一骑奔驰而来。
铁宝塔马队利用的,都是特选的好马,但这些战马都怠倦了。而马鬃河的河滩,又是泥滩和碎石滩交叉的地形,马队们连环突击的过程中,起码有二三十匹战马在滩地撅了蹄子倒地,看马匹的怠倦模样,接下去还会更多。
可就算环境上亏损,蒙前人的凶悍坚固总不会是假的吧?
耶律留哥长叹一声。
“郭宁?!”
“坡沙?他不是在围攻蒲鲜万奴么?”
此时中军以外,忽有一骑疾走而来,顾不上上马,就连声大喊:“辽王!坡沙元帅所部,俄然遭到敌骑的突袭!”
韩煊以军令的严肃压榨挤压,把将士们的精气神全都阐扬出来,以是才以更少的兵力,几近打出了当日海仓镇外那次畅快淋漓的强攻。
这叫情面何故堪!
只要杀了蒲鲜万奴,别的又有三五千人能腾脱手来,接下去趁着入夜出兵,这一仗总也不能算输。
他们每一次冲杀,激起的厮杀之声都震天轰响。耶律留哥隔着层层林木了望,只见蒙前人持续四五次试图稳住阵脚,但每一次都失利,每一次都反而被这群铁甲猛兽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