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并不送行,就这么站着,看着他们的身影消逝在连缀枯黄苇条以后。
郭宁恍若无闻,脸上也看不出半点恭敬。
他只用眼角扫了一下那些箱笼礼品,仿佛压根没有把它们看在眼里,而只是安静地谛视着那名站在行列前的送礼人。
“那是天然。”
“正要他如此,我倒是唯恐他说得少了。”郭宁掂了掂手里的铁锅,将之交给一个孩子:“去,拿给你吕家姐姐。”
崔贤奴头戴无脚幞头,身穿圆领袍衫,腰束红带,穿着比平常的处所官员还要富丽。如这等人物,真恰是宰相门前三品官,就算在中都城里,仗着徒单氏的权势也不等闲服从于外人的。
到了安州,他常伴同徒单郎君出行,身边老是认旗、衔牌、虎伥、鞭扑环抱,那里会重视到一个火线溃兵?
此人个子很高,肩宽臂长。即使仆仆风尘在他脸上留下深切的陈迹,髯毛也乱糟糟得没有补缀,但看得出面相很年青,最多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的眼窝很深,愈发显得眼神锋利,视野扫过,俄然就让崔贤奴心头一颤。
“好,好,晓得了!”郭宁笑容满面地揽着吕枢的肩膀,让他带着火伴往背面去:“你们把剩下的饼子都分了吧。奉告你姐姐,今晚我们吃好的。”
这个高耸的行动,把身边簇拥的十余人都吓了一跳,赶紧跟着蒲伏。
汪世显从速过来帮着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