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亦战亦农,全民皆兵的状况,使得部族军的凝集力,天然就要比汉儿为主的分番军或驱军要强很多。
普通环境下,郭宁孤身在此,想冲要出来杀人,的确是痴人说梦。
萧好胡所占有的高阳关,就在葛城以南,约莫四十里。
第二天里,他全程都不走通衢,而沿着从葛城通向高阳关方向的狭长河谷进步。
因为去过一次,他现在还认得来往的门路。
这条河谷,便是马家河的河床。
迩来安州刺史徒单航筹算征募本地溃兵,组建一个都批示使。萧好胡以为,郭宁在周边的几支溃兵当中颇具勇名,无疑会是停滞,因而当即遣人袭杀郭宁所部。
萧好胡必须死,他必然要死!
三叉口堤的下方,有一条连绵的土路。沿着土路往前走两三里地,绕过一片凹地,便有个纵横数十丈、高约丈许的土台高耸而起。土台顶上,有一片段壁残垣。
郭宁返来今后对姚师儿、高克忠划一伴感喟说,朝廷衰弱至此,恐怕黑鞑难制了。
不过,这等人设备再好,实在都是银样镴枪头。野狐岭大败的时候,也不知这身甲胄的仆人是死了,还是脱掉甲胄逃窜了?反倒是郭宁凭着这套捡来的甲胄,狠狠打过几场尸山血海的硬仗,闯过几次九死平生的险境。
他所占有的高阳关,间隔郭宁凡是活动的安肃州西南部湖沼地带,足有八十多里远近,路途更是难行。
断壁残垣间,有几道新修建的高墙,几处院落,另有两座望楼,望楼上,有人影走动,四周探看。那便是萧好胡所占有的高阳关遗址了。
因为整条河谷沿线全无半条小我影,郭宁大步前行,速率很快。
待郭宁装束结束,他的身后,三叉口堤下方的土路上,传来了声响。
他没有预感到萧好胡竟然行事如此暴烈,因而便断送了姚师儿等人的性命。
畴昔,萧好胡的人手很少到达这一带,更不消说把握郭宁外出打粮的线路了,以是郭宁对此全无筹办,遭他一击到手。
郭宁感觉,这个奚人确有几分乱世枭雄的才气,假以光阴,一定不能做出一番奇迹。与之比拟,本来的郭宁就只是一个勇夫罢了。
傍晚时分,他蒲伏在三叉口堤的顶端,向东南边向了望。
只可惜,萧好胡没有机遇再去发挥才气了。
当时郭宁有些担忧,怕此举会引发朝廷大怒,一旦出兵来打,四周的溃兵袍泽们都要遭池鱼之殃。为此,他特地去高阳关四周探看局势,却见高阳县乃至安州诸有司对此视若无睹,只求面上安稳。
他在三叉口堤火线坐下,解开背后的包裹,先把剩下的几张饼子拿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了,然后取出甲胄,仔细心细地穿上。
萧好胡靠着一百人不到的力量,能在这里修建起相称范围,很不轻易。大抵还从周边村落抓了壮丁来做夫役。
冰冷的触感让他将近沸腾的肝火稍稍沉着,持续赶路。
并且,这些军堡都依靠野生开凿的塘泺为地形保护。近年塘泺连续淤塞干枯,军堡也就全无险要可言,只是一个个位于高地的陈旧城寨,凡是都被四周州县的巡检司征用,作为往水泽间擒捕盗贼的据点。
郭宁加快行动,三两下把长刀、铁骨朵、弯弓和箭囊都安设得妥当,随即又戴上凤翅盔,将盔缘稍稍压得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