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出了书房,竟然一眼瞧见更加悲伤绝望的人。梁氏不知甚么时候已站在院子里,身后丫头手里捧着食盒,想是为奉迎楼显节,特地来送些吃食点心。
谁知本身溜号出去,竟会被梁氏闹将起来,幸亏有慕容瓒从中周旋,才免于他一番出乖露丑。只是万没推测,这桩不面子的事,到底还是没能瞒过本身的女儿。
他不免烦恼,却又有力辩驳,哂笑两声道,“好,这个主张甚妙,合情公道,为父一时没有想到。既这么说,我明日便上疏,为了你的毕生幸运,我是该亲力亲为做点甚么了。”
心内嘲笑,面上还是要装出父慈女孝,和乐融融。她起家,认当真真欠身施礼,“多谢父亲成全。”直起家子,方才含笑问,“不知姨娘身子如何了?提及来,母亲生辰那日,也是女儿莽撞了。前头事儿多,本就有些心烦意乱,架不住姨娘那般哭求,女儿一时失了耐烦罚了她。过后想想,不免有些悔怨,倘或出甚么差子,女儿也要惭愧一辈子的。”
抬眸莞尔,她先点头伸谢,接着说,“父亲一番美意,女儿至心感激。不过我另有个想头,父亲且听听看。我的婚事,畴前娘舅倒是露过口风的,说要寻个夫君,他看过扎眼,我瞧着也合意,方为我下旨赐婚。女儿想着,既有金口玉言,又何必孤负呢?倒不如请父亲上道题本,待娘舅再传女儿去问话时,岂不两下里皆能得些便宜?这是女儿的一点鄙见,还请父亲再做考虑。”
楼襄轻笑一声,“要问女儿的意义,实在也没太想过。不过论理,辽恭王救过我性命,我和瑜姐姐又交好,打小常听她提起这个兄长,多少算有些体味,也不过是比旁人略微知根知底罢了。只是父亲虽觉着他好,母亲却并不这么想,或许是怕我嫁鸡随鸡,去了辽东再难返京回家。既有这层顾虑,倒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消弭的。”
明着硬气,暗里包庇,还是和畴前没有两样。
真是讽刺,因为被女儿和外人拿住了把柄,才蓦地生出这份殷勤。这那里是至心体贴她,倒像是为还慕容瓒一小我情,急吼吼地把她转折抵给人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