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他再道,“反观与我合作,虽有违头领初志,倒是因势利导最好的挑选。贵上承诺头领之事,小王亦可极力满足。除却财帛,另有安宁稳妥。头领只要承诺放人,我马上奉上手书一封,并加派人手护送你和你的兄弟出关。只要过了山海关,你们便是投诚辽王的义兵,我父王定会待头领如座上宾。慕容氏一贯礼敬豪杰侠士,我慕容瓒在辽东也算一言九鼎之人。本日当着众位豪侠,我的亲兵部属,小王承诺头领,他日踏足辽东,不但身家性命可保,厚禄高官亦指日可待!”
他低头一哂,在堂上悠悠踱开了步子,“要我兄弟二人道命,本不在贵上打算当中,除非能嫁祸朝廷,不然无异于自乱阵脚。贵上迁怒头领之余,未始不会弃卒保车。届时头领要面对的,是我辽东十万雄师和朝廷两厢夹攻,成果如何不难假想。这是鱼死网破的下下策,头领想必不会有兴趣尝试。”
言罢,自袖中取出一张信笺,刷地抖开,“小王手书在此,请袁头领过目。”
有风刮过,楼襄恍忽间闻到了硫磺的味道,没等反应过来,她闻声慕容瓒沉稳的低喝,“你想一道被炸死?还不快走!”
“大哥,襄姐姐一起照顾我,我们不能把她丢下。”
正自考虑,便听慕容瓒缓缓道,“袁头领一贯仗义,为麾下兄弟着想,欲潜出大燕边境,满身而退。以是才会为人所用,贵上承诺给头领甚么前提,小王不得而知,但事已至此,怕是贵上也没推测小王会冒险前来。摆在头领面前便只要两条路,杀了慕容瓒,或是转而与我合作。”
但是内心还是略感结壮,能兵不血刃脱困天然最好,毕竟她和慕容璎眼下还在人家刀尖底下。这么看来,慕容瓒胜在有勇也有谋,并非一味刁悍拼杀,也足见他对慕容璎这个弟弟极其爱重疼惜。
从楼襄的角度看畴昔,这一记笑和堂上的统统清楚可见,但是她本身却被人用匕首抵住,隐在立柱背面,想必慕容瓒等人尚将来得及发明她。
她目瞪口呆,即便猜到仍然难掩气愤,脱口痛斥道,“你出尔反尔!说了放过他们不杀人,却在外间悄悄布下火药,甚么亲笔手书,广结豪侠满是哄人,你早就想要成果他们!”
“是啊,”他竟然笑了,在这个时候,非常云淡风清,“我是说他们在辽东会安然无虞,可这里,不是辽东。”
姓袁的摇了点头,斜斜一笑,“我们兄弟不怕费事,既然她与王爷无关,那就不必放人。这小妞生得这般仙颜,不犒赏兄弟们一道,实在是说不畴昔啊。”
一屋子的男人轰然大笑,慕容瓒沉默半晌,蓦地上前几步,附在姓袁的耳畔悄声说了两句,随后微微退开半步,将身上披风扯开一点小口,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已悠然跃开,唇角漫上一层清浅的笑。
心一点点沉下去,本来她还要留在此地,持续充当这笔买卖里的人质。张了张口,望着慕容瓒的背影,她却蓦地失声,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求救才好。
楼襄被扭送着推至人前,鬓发狼藉,浑身狼狈,一颗心已跟着慕容瓒方才的道白完整沉入暗中,只是不肯输了气势,仍然咬牙举头,愤然直视堂上一世人等。
正自胡思乱想着,闻声那姓袁的大声道,“有请小世子。”
慕容瓒脚下微微一顿,姓袁的立时接话道,“不错,令妹慕容郡主尚在,不过王爷不必担忧,我等自会保郡主全面,将她亲身护送至王府,若少一根汗毛,袁或人愿领王爷重责。”
这是最令她惊悚的一句话,彼时绝望到极至,尴尬到极至,偏四周另有那么多人在听、在看。眼下亦然,他的那些侍卫环抱着她,一字一句听他反复那卑鄙下作的言辞,这刻毒的人,几乎害死她,这会儿还要如许热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