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在雪中相拥着醒来,后半夜实在是太冷,干脆胡霭武功修为不低,运转真气将本身和殷燃紧紧罩在一层暖和中,熬过了冬夜。
登记的弟子听罢猜疑地瞅了眼她,“姓殷,他是你弟弟,姓胡?”
但是很多浅显人便没有那么荣幸了,他们从冷巷走出来,外间七横八竖倒了一片,满是无厚冬衣蔽体御寒的流民,那群掳掠的少年也在此中,在新雪上,他们的脸是暮气沉沉的青白。
“还不走?你们又想干甚么?”
“信……”信是有的,只不过烧了,宗主令牌也是不知所踪。
暴徒摇了点头,“哐啷”一声,棍棒被丢在地上,堵在巷口的人一哄而散。
“从那边来,此前有何谋生行当?”
身侧的保护会心,又是一脚将这个“女骗子”踹倒在雪地里。
二人行至队尾,在他们前后的人顾忌胡霭技艺不俗,是以即便嫌恶他们肮脏狼狈,也只敢浅浅捂开口鼻,不敢多言。
殷燃面无神采地抬脚跨了畴昔。
他太晓得不归堂主是多么心狠手辣之辈了。
“下雪了。”殷燃喃喃出声,摊开手掌接住了一片迫不及待的雪花,一点点凉意化在,四散在掌心的纹路中。
胡霭点头。
“你看那边。”胡霭表示她看三不盟的侧门,那边一向有人列队,“三不盟正在对外招收外门弟子呢,我们不若……”
“那就是了。论辈分,我是你师叔,当我弟弟,还给你长辈分了呢。”殷燃调皮地眨眨眼睛,“你有定见?”
殷燃挣开胡霭,跑到“恶鬼”跟前,还未近身,便被保护推倒在地。
胡霭将殷燃拉至身后,伸掌来往人左肩一拍,那弟子仿佛遭了甚么大力,一下横飞出去,滑行三两丈不说,还如倒地木桩普通滚了几滚。
“我们走吧。”她转过身,对胡霭言道。
“有一刹时是的,但也只要一刹时,我没有更多的时候顾及旁的人和事了。”
他腔调陡峭,声音安静,莫名有一股令民气安的力量,殷燃逐步沉着了下来。
她迷惑地看着胡霭,见他抿着唇,考虑再三还是问出口,“我为甚么是弟弟?”
胡霭将她从雪地里拉起来,拍去她身上的脏雪污泥,见她发了疯似的还要再去,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殷燃与胡霭赶到的时候,三不盟门庭若市,从偏门小道出来有一小室,正中间摆着一几案,一弟子模样的人正执笔登记。
胡霭眯了眯眼睛,转头对殷燃说道:“是他们理亏在先,想必还要顾及些脸面,不会拿我们如何。”
二人衣衫褴褛,起先被当作乞丐拦在门外,走在他们身边的几名男人纷繁以袖掩鼻,毫不粉饰地暴露嫌恶的申请。
“敌明我暗,我们势单力薄本就危急重重,再说了,我们此次前来不是为找回身份,而是来寻觅本相的,对么。”
“遗世宗没有叛国!”她脱口而出,声音不由拔高,引得人纷繁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