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摇了点头,“哐啷”一声,棍棒被丢在地上,堵在巷口的人一哄而散。
她迷惑地看着胡霭,见他抿着唇,考虑再三还是问出口,“我为甚么是弟弟?”
“那该如何是好!”殷燃急了,冲胡霭低吼。
三不盟位于太常西南,本来是一座烧毁的宅院,相传是前朝王府,几个月前不知怎地被一群江湖人士买了下来,又打通了东西两侧的宅院,变成了三不盟。
“小女子姓殷,单名一个燃字,这是我弟弟胡霭。”
“有一刹时是的,但也只要一刹时,我没有更多的时候顾及旁的人和事了。”
不归堂主停下脚步,摆手让挡在他身前的保护退下,“可有印信凭据?”
这是不归堂主。
“还是不要在这里亮明身份吧。”他借势对殷燃私语道。
“还不走?你们又想干甚么?”
殷燃被他大力推搡着跌坐在雪地里,胡霭冷冷瞥了眼他,将殷燃扶起。
二人衣衫褴褛,起先被当作乞丐拦在门外,走在他们身边的几名男人纷繁以袖掩鼻,毫不粉饰地暴露嫌恶的申请。
“从了良的!”殷燃仓猝弥补,“之前是被逼上梁山,前不久刚得了朝廷赦免!”
殷燃兴冲冲地走在前头,冷不丁被胡霭扯了一下后襟。
“光驾,我二人是遗世宗弟子,想见见三不盟盟主。”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雪中相拥着醒来,后半夜实在是太冷,干脆胡霭武功修为不低,运转真气将本身和殷燃紧紧罩在一层暖和中,熬过了冬夜。
二人行至队尾,在他们前后的人顾忌胡霭技艺不俗,是以即便嫌恶他们肮脏狼狈,也只敢浅浅捂开口鼻,不敢多言。
看门的弟子落空了耐烦,“刀剑无眼,再不走,我就脱手了!”
“信……”信是有的,只不过烧了,宗主令牌也是不知所踪。
胡霭眯了眯眼睛,转头对殷燃说道:“是他们理亏在先,想必还要顾及些脸面,不会拿我们如何。”
“此前在山上打劫为生。”胡霭见殷燃游移,直接答道。
殷燃与胡霭赶到的时候,三不盟门庭若市,从偏门小道出来有一小室,正中间摆着一几案,一弟子模样的人正执笔登记。
“那便是没有了。”他回身边走。
但是很多浅显人便没有那么荣幸了,他们从冷巷走出来,外间七横八竖倒了一片,满是无厚冬衣蔽体御寒的流民,那群掳掠的少年也在此中,在新雪上,他们的脸是暮气沉沉的青白。
“敌明我暗,我们势单力薄本就危急重重,再说了,我们此次前来不是为找回身份,而是来寻觅本相的,对么。”
“下雪了。”殷燃喃喃出声,摊开手掌接住了一片迫不及待的雪花,一点点凉意化在,四散在掌心的纹路中。
他腔调陡峭,声音安静,莫名有一股令民气安的力量,殷燃逐步沉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