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蹬鼻子上脸!”陈校尉瞪着她,粗声道,“触怒了将军大人,你兄弟还喝个屁药!直接扔到雪地里自生自灭!”
“他是你甚么人?”
“第一,若将军大人想要赏我金银财宝,恳请大人将赏银变成阵亡抚恤,发给大漠一骑阵亡的将士;”
“傻子。”
医士叹了口气,点头道:“小兄弟,你可别怪我说话倒霉,你兄长高热了几天不退,已经是药石无医。你还是,去信一封给家里报丧吧!”
这……这也没提早通气啊。陈校尉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冒死对殷燃使眼色。
“殷燃,你为何不答?但是,有甚么难言之隐?”
殷燃悄悄探了探他的额头,被高热的温度吓了一跳,想被烫着了普通将手缩返来。
“既然将军大人如此说了,小的也就不客气了。”殷燃清了清嗓子,“小的有三个要求,还望将军大人应允。”
聃倏抬手,表示陈校尉闭嘴,缓声对殷燃言道:“而是甚么?你且持续说。”
“我这就去。”她不甘心肠应了一声,悄悄将胡霭安排在床上躺平,细心将人重新到脚密密裹住。
“我不晓得。”殷燃迎着陈校尉阴沉的目光,“倒是校尉当知,我一会儿面见将军,说甚么,做甚么,校尉的功绩还在不在,取决于我阿兄在不在。”
殷燃应了声,复又回到胡霭身边。高热不退,必然很冷吧。她轻柔地将胡霭搂在怀中,用被子将二人团团包裹。
“陈校尉这番话引经据典,看来是下了工夫的。”聃倏言辞淡淡,又问殷燃道:“你也是出了力的,也该对你论功行赏。你通敌怀疑自是洗清,挟持大将也既往不咎,有甚么想要的,尽可提出。”
“疆场瞬息万变,仅凭一计没法应对,然小人临行前,校尉有赠言却数次挽救小人于危急关头。那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想要赢,要活命,就要比敌手更狠,更果断。”
君子重诺,他承诺了,就要做到。
“恰是。”殷燃垂眸答道。
“殷燃安在?”陈校尉大步走入营帐,将帘子重重甩来,灌了一帐子的风雪出去。
她等着医士拿药返来,却等来了不相干的人。
“不,他不会的。”殷燃不肯意信赖,“求求您了,再给我一碗药吧。”
殷燃说完,朝聃倏拜了三拜。
她说得那么轻,落在眼睫上,像雪花落在枝头,压着横斜的枝干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