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昭王决定杀了她……
眼看着就要退出门外,她一个回身想要使出轻功飞上房檐,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女子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只轻声说道:“这是我的一名故交,你们且退下,莫要让任何人出去。”
“好久不见,戴荷。”
殷燃被迫收起荷包,见掌柜一脸严峻地看着门外,便也顺着看去。
他乡遇故旧,殷燃心中却生出慌乱,快速回身就要飞走,却被身后的女子出声叫住:“殷燃!”
这是对她不恭敬的奖惩。
那是殷燃在王府的最后半年,上锁的院门被缓缓翻开,殷燃觉得昭王终究谅解了她,却不知,踏出这方小小的院子,竟是更残暴的深渊。
一身至心错付,昭王嫌她行动粗鄙,嫌她舞刀弄枪,嫌她够不上王府高门,她忍无可忍,与他大吵一架,殊不知亲王为龙子,高高在上,那里可作平常伉俪相处,该当畏之,敬之,不成因爱生恨,亦不成随便对待。
戴荷持续诘问道:“你到麟州来所为何事?”
烽火连天,连留宿也比其他各州贵了一倍,殷燃刚取出银钱,便被掌柜的推回。
兵卒听令,一哄而上,殷燃不得已抽出天问剑,一边抵挡一边向外退去。
殷燃点了点头,“碰到些机遇。”
殷燃只得又问了一遍:“你可记着了?”
“兵戈了,要死人的……”老者遭儿子怒斥了一通,口中仍在几次嘟囔。
天佑三十四年,铭宗下旨赐婚,嫡长姐俄然暴毙,母亲以死相逼,为解家属之困,殷燃只得收起一身嫁与昭亲王,成了王妃。
“如果没有别的事,”殷燃站起来,椅子划过地砖收回刺耳的摩擦声,“那我就先走了。”
殷燃没法,只得又跟着她回到了堆栈。
堆栈里头的兵卒们已经提着刀追杀出来,打头的兵士见了青衫女子,当即敛去统统戾气,恭敬道:“智囊,堆栈了混出去一个特工,部属正要将其缉捕。”
“无妨事便好,无妨事便好。”男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将老者强行扯走。
掌柜恭敬地将二人请上了二楼的上房,伴计上了一壶好茶,低头将门关上,室内静得吓人,殷燃低垂着眼眸,手指绞着衣袖。
麟州都城以外驻扎的便是昭王军队,是以收支皆是严格,需得细心排查身份。
殷燃将茶一饮而尽,“这恐怕与你无关吧。”
堆栈一楼是食肆,二楼是留宿,殷燃到的时候,堆栈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位门客。
她快步走到门前,不像是走,更像是逃,眼看着就要将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