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最烦别人搭她肩膀，想都没想，左手按住肩膀的爪子一推一带就把这小子撩在了地上，中间的小厮吓得脸都白了，厉声道：“你，你猖獗，还不罢休。”
那家伙却笑了，围着她转了两圈：“敢把爷摔在地上，你是头一个，你叫甚么？住哪儿？今后跟着小爷混如何？管饱吃香喝辣的……喂，你跑甚么？爷也不是鬼，别跑，你别跑啊……”
陶陶却不觉得意：“剪了利落，好打理。”说着三两下总到头顶梳了个马尾，对着院子里的水缸照了照，自我感受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要不是晓得这里是当代，她想剪的更短。
柳大娘一拍大腿：“本来是为这个，可巧了，前儿我给人浆洗的那家，给了我一承担旧衣裳，我正说改改给我家两个小子穿呢，我挑两件给你就是了，虽说有些旧，可没打补丁，也穿得出去。”
想着出了庙儿胡同，顺着柳大娘奉告她的线路，拐了三条街便瞥见了城西的阛阓，街不宽，端庄的商店没几个，多数是摆零摊的，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小孩子的玩具，拨浪鼓，泥叫子，虽都是小玩意，却也是琳琅满目，格外热烈。
陶陶想的也是找柳大娘帮手，只是有些不美意义开口，这会儿她本身提出来，便顺着话头道：“实在也不必然做新的，不瞒大娘，我明天想出去瞧瞧，看看谋个谋生，如果扮成小子出去总归便利些。”
柳大娘：“卖衣裳，你说的是裁缝铺子吧，裁缝铺子倒是很多，只是都离着远，我们这边儿多数是外埠逃荒来的，混个饱肚子都勉强，哪有闲钱购置衣裳，有得穿冻不死就得了，且那些裁缝铺子里多是好料子，听我们当家的说，就是一条腰带都很多钱呢，二妮儿，你听大娘一句话，便手里有些存项，也得省着花，说句不入耳的，前头你姐活着，另有进项，不愁来处，可现在大妮没了，你又无亲无端的，王府你也不去，就得本身算计着些，这没了活钱儿，手里的但是花一个少一个，总的替今后想想不是，要想做衣裳，扯上几尺布，做袄做裤儿有甚么难的，交给大娘，一早晨就给你赶出来。”
那小子漱了口，才道：“爷哪晓得这么难吃，见这么多人吃的津津有味，觉得好吃呢，谁想是这个味儿。”说着看向陶陶：“你瞪着爷做甚么？”
不想这小子却一爪子搭在她肩膀上：“爷问你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没闻声爷问话啊？”
陶陶起来打水洗了手脸，三两口把包子塞到了嘴里，仰脖把粥灌了下去，抹抹嘴，瞧见那边儿放着一套旧袄裤，晓得是柳大娘给本身带来了，去里屋换了，低头扥了扥，有些肥大，却还能穿，这丫头不知如何混的，瘦的跟麻杆儿似的，虽说陶陶一向努力于减肥，可真瘦成如许也不可，毕竟安康还是最要紧的。
卖面的是老两口，瞧着有了年纪，腰都有些佝偻，卖的就是最简朴的面，面条煮熟了，浇上一勺事前打好的咸卤就得了，咸卤是用咸菜疙瘩打的，有点儿咸味儿就成，在这里用饭的都是卖夫役的贫民，能填饱肚子就好，没人讲究口味，虽不大好吃，陶陶还是勉强本身吃了。
柳大娘：“我们女人头发最是金贵，可动不得，又不当姑子剪头发做甚么？”
陶陶把手里剪下来的头发丢到一边儿：“剪了。”
陶陶忙道：“那就感谢大娘了。”柳大娘摆手：“邻里邻居的本就该照顾着，更何况，你让我白使水，还能在这院子里晾衣裳，大娘可占大便宜呢，两件儿旧衣裳算甚么，转头大娘得了空，给你扯上几尺花布做个袄，年上的时候穿，都雅又喜兴。”
中间的小厮忙去端了水来凑到他嘴边儿：“爷，爷，您先漱漱口，漱漱口就好了，主子就说这里的吃食入不得爷的嘴，可您非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