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晌,素问忽的一个安身不住,俯身向空中倒去。浅显见了,忍不住心中一酸,当下展开月影步法,一转眼便抢到素问身前。素问正自惶恐,冷不防腰间一紧,已被浅显拦腰抱起。浅显放下素问,蹲下身子,说道:“上来!”语音当中,充满了不成顺从的严肃。
行不数丈,素问忽的身子一歪,“啊哟”一声,痛得叫了出来。浅显知她本领寒微,这一下定是扭伤了脚,因而停下脚步,想要背她出洞。哪知这一次素问死活不肯,偏要扶着墙壁,一拐一拐的着向洞外跳去。借着洞外微光,浅显见了她气喘吁吁,一瘸一拐的模样,心中蓦地涌起一股顾恤之意。
素问听了,脸上不觉暴露几分惊奇的神采来。凝神瞧了浅显半晌,只见他眼中一片腐败,公然全无半分垂涎之色。素问摇了点头,嗤笑道:“你此人可当真奇特。为了戋戋一颗筑基丹,都肯陪我出世入死。可别人拼了命也要掠取的东西,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值一提。好吧,你既然不要,我也毫不勉强,我只把它拿去炼丹便是了!这颗白蟒丹得来不易,炼制起来天然也是极难,曰后我若把它炼坏了,你可不要怪我。”浅显微微一笑,说道:“我天然不怪。我早说了,这内丹是你的便是你的,你爱如何用,都由得你。”素问摇了点头,将白蟒丹珍而重之的支出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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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双眉一挑,神采之间很有几分傲然。只听她悄悄咳嗽几声,缓缓说道:“所谓内丹术,是针对外丹而言的。指的便是本身为丹鼎,精气神为药物,而在体内凝练结丹的修行体例。而凡是所说的内丹,便是指用这体例固结出来的一颗金丹。金丹,你总传闻过吧?”浅显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当然晓得。只是不知与内丹术有甚么干系罢了。”
“至于下品丹药么,不过是些疗伤,驱毒,辟谷之流的货品。乃至于驻颜丹,延寿丹之类,也都算在这里。下品丹药固然也是灵丹,但只因质料汇集轻易,制炼起来又不如何费事,是以并不如何受人看重。实在这世上的丹药,不拘内丹也好,外丹也罢,都是各自有各有的用处,各自有各的好处,又怎会有没用的东西?”浅显听她讲得头头是道,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想修真一途,无穷无尽,真不知又有多少学问要学,想不到光是这炼丹一途,便有这很多学问在里头。咳,我今曰可真算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素问笑道:“那是当然!”
浅显回过甚来,只见素问双手当中紧紧握着一颗鸡蛋大小,乳红色彩的小球。阳光之下,只见那小球晶莹剔透,圆润蕴泽,远了望去,竟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普通。素问凝睇小球,眼中垂垂暴露欢乐至极的神采来。过了一会儿,素问哈哈一笑,跳起家来,纵声叫道:“这是内丹,金鳞锦蟒的内丹!”
浅显见她如此失态,不由得猎奇之心大起,当下凑到素问身边,问道:“素问女人,甚么是内丹?”素问反问:“你晓得甚么是内丹术么?”浅显摇了点头,说道:“我不晓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山洞已然到了绝顶。洞壁之上,模糊有一线天光射入,照在洞内几棵低矮的野花上。阳光下只见那些野花披红挂绿,开得甚是光辉。几丛野花当中,另有两株较高的灌木。这两株灌木高约尺半,却只稀稀落落的结了些花苞,这些花苞也只米粒大小,色彩也是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素问细细一数,只见那花苞未几很多,两株都是七个,当即叫道:“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