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湘兰嘲笑一声,“是啊,我是个妇道,又是那么个出身,那里晓得大事理了?这不是王先生非让我说话,我才说几句么?我说我不说吧,您不承诺,我说了您也不对劲,可真难服侍。算了算了,我甚么都不说了,不过我得提示您一句。现在小女子已经脱籍了,您喊良家妇女,最好别喊名字,如果碰到脾气不好的,那但是要亏损的!”
王穉登赶紧道:“湘兰,这里不是衙门,县尊都说情愿听你的意义,你就说说看,也不为过。”
范进听着不住点头,俄然侧头问道:“湘兰,这里是你的地头,我先听听你的意义。”
“这是男人的事,也是公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没有说话的处所。”
她的脸上本来是一团东风,此时却垂垂严厉起来,“我承认本身畴昔是个见不得人的出身,上不了风雅之堂,在这类时候如果要说,也就是合别人的调,人家让我如何说,我就得如何说。不然就是不识汲引,自讨苦吃。可现在我是个贩子,开个酒楼做点本分买卖,也就该说几句本分人的话。说谁是盐匪谁是强盗,得要拿证据,总不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人说成了盗匪,都这么闹天下另有国法么?王先生说的沈老先生,人已经不在了,尸身我见过,被人拿刀砍得不成模样。一个读书人竟然会是这么个死法,让人想不到。他的乡亲父老都被人杀个洁净,一些女人被掳了去,现在都没个下落。现在上元县里,未曾有甚么盐匪窝主,只要个冤沉海底的墨客沈三,若说他是盐匪窝主,我第一个不信!盐商告了他甚么我不清楚,我倒是晓得沈三上了一份状纸,告了宋国富!如果因为一句话就能从上元把沈三押回扬州,那是不是也能够靠一份状纸,把宋国富提到上元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