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这是……”
“回老爷的话,赋税上解还是老模样,按陶太守那边的说法,本年广州的景象也不好。客岁台风,年初来雨本是功德,但是下的太多,有内涝的风险。百姓的庄稼大多欠收,预征秋粮已是难堪,何况再加征半年……”
作为文士,凌云翼素有雅好,凌晨必舞一起剑,再行办公,明天亦不例外。一起剑法使完,头上已经尽是汗水,,长随递过绞好的温毛巾,他接过毛巾边擦脸边问道:“广州府衙那边有甚么动静?应收赋税,解送的如何样了?陶养斋素称能吏,但是此次赋税上解,如何如此磨蹭。”
“老爷,说到赋税的事,明天小的出门采买时,恰好碰到一件极风趣的事。这一科南海县试的案首,说是要给朝廷送赋税,成果进城以后,竟然被拿了。”
广东气候暖和,很合适养人,岭南的荔枝,也是殷正茂最喜好的生果之一。但是比起腹里地区,广东的环境,实在过分艰苦,并且间隔京师实在太远。间隔远就意味着轻易被上位者忘记,南北两京,才是殷正茂想要去的处所。
但他略一深思,俄然问道:“南海案首?是不是之前在广州很闹了番风波的范进?”
“他难堪是他的事,肇庆的军需不能担搁。他这话是应酬上差的,在我这交代不下去。勋阳那种险山恶水,我一样曾做过巡抚,稼穑比他清楚。要说闹灾,那是年年都有的事。一年风调雨顺无风无涝,除非是做梦。有了灾就不交粮,没有这类事理。当初浙直闹倭寇时,地里的庄稼未熟即毁,到了该交赋税时,不但不能少半文,预收几年粮税也是常有的事。非如此,又如何养的活戚南塘的那些浙兵?陶养斋想做爱民如子的好官,我不反对,但是让火线的兵士挨饿,这办不到!转头跟他身边的人说,军情如火不容担搁,如有耽搁,我定要行文吏部,指名严参。”
比起胡骑年年为患的九边,两广的军功更轻易获得一些。非论是外洋的倭寇,还是境内多次兵变的山民,战役力都不敷以摆荡国度命脉,经制官兵也完整能够毁灭这些乱贼。但是想要升转部堂,小败仗是不敷的,作为职业收官战,此次战役战果充足光辉,能引发京师的正视,能让他的离任达到完美。
再者,只要这一仗打的标致,殷正茂的保举才有分量。两位同年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殷正茂升转,总督位置空悬。其必定会上一道奏章,保举凌云翼接任。只要他仗打的都雅,朝廷就不会驳他的面子,以是此次的用兵,于殷凌二人的意义,都非同凡响。
“他大张旗鼓,说是给我送粮,你如果让县衙门炮制了他,岂不是说朝廷军粮的事,也保不住人安然,那我们前面的公事就不好办。他既是案首,就归学政管,且看蔡秉文如何插手此事,我们只在旁旁观就好。你派人去给我重视着这件事,别让它随便就给‘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