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有所非知了,这崇仁书局是吉王府的财产,掌柜宋崇仁已亡,现在掌柜是他兄弟宋崇礼,都是王府的管事。想那王府所藏多么贵重,内里自不乏佳品。这一唐一宋,就是佳品中的上品了。此中一唐便是大唐颜真卿的一幅真迹。这话不说范兄也晓得,当今天下挂名真迹的多数都是伪作,连那本朝唐寅的画,现在都有人作假了,何况是前朝的?可这崇仁书局的颜鲁公真迹,但是真正的真品,代价连城。另一宋呢,则是一部宋版书,乃是北宋年间刊印的一部新唐书。自成祖爷爷修永乐大典,官方宋版书多入了文渊阁,坊间极是难见。偶尔有也是佛经居多,像是这部新唐书但是少见的很,当真是宝贝。店东人等闲不拿出来示人,只当个幌子用,我辈买是买不起了,如果能够看几眼,也算是祖上有德了。”
但是跟着期间生长,到嘉隆万期间,大明官方的心门生长垂垂超越理学,固然在考场上还是以理学为主导,但是在百姓这边,则是心学逐步成势。张居正师从于徐阶,而徐阶则师从于聂豹,聂豹本人,就是阳明心学中泰州学派的大儒,心学影响力可见一斑。
说话间,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织锦团花袍的黑瘦子从内里走出去,甫一进屋,就被一房后代装墨客搞的头晕目炫,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落在那位不爱说话的张家公子身上,用手中折扇一指:“诶?你这厮在我产业书童,不肯用心奉养,反倒偷了我父王敬爱的龙纹砚逃脱,竟然还敢在人前露面?来人啊,把这逃奴带回王府去!”
话音未落,其同业的一个兄弟用手悄悄碰了他一下,表示其重视言行,张二郎却不觉得然道:“碰我做甚么,我又没说错话,不信去文渊阁看看,另有几本宋版书……我但是去过文渊阁实地看过的,底子就没几本……”
那少年仿佛是成心挑衅似的,要过一本侠义金镖,随便翻阅两篇就举起来朝着范进比了一下,范进无法一笑,后者很对劲的将书放下。这当口,书局的掌柜宋崇礼已经走出来驱逐,远远的就给张嗣修唱诺赔罪,将其与高姓墨客请进书房去谈,内里只留了个大伴计接待。
汤显祖师从心学名家罗汝芳,而罗汝芳则是何心隐同门,算起来,何心隐还是汤显祖叔伯辈人物。其在故乡还搞过萃和堂,合族共居,财产私有按需分派。按范进看来,这很有点像后代欧洲的胡想XX主义欧文、傅立业他们搞的那些东西,也与他们一样以失利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