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牛回身奔进屋,惹得李狗娃大喊:“大牛,你要做啥子?”
“苏女人!苏女人!”金大牛站在门帘外大喊道,不一会苏秀锦掀了帘子出来,李婶子也出来问道:“大牛,你喊秀女人做甚么?”
苏秀锦抿着嘴,说实话她们母女二人上路实在是不平安,从姑苏到荆州固然有官道,但是不免路途中呈现甚么不测,再说她们二人又手无缚鸡之力,她本想本身单独上路,将四姨娘留在李家,但看李家也不敷裕,四姨娘如果晓得,只怕放心不下。
金大牛腾地一下站起来:“甚么?她要走到哪去?”
苏秀锦把玉米面馍馍掰成了两半,趁着李大婶放下碗去添柴的时候,用玉米面馍馍换了她碗里的黑馍馍,剩下的一半,苏秀锦泡在了粉条汤里,靠着墙,渐渐的就着黑馍馍喝着,那黑馍馍公然难以下咽,味道也极差,她心一横,三口两口喝完了粉条汤,又进屋奉侍四姨娘用饭。
金大牛吃完饭后,看李老头蹲在台阶上抽着旱烟,旱烟烟圈恍惚了李老头的脸,金大牛也跟着李老头蹲在屋前,不一会,李狗娃提着扫帚急仓促跑来,嘴里道:“大牛,我刚在窗子前闻声秀女人说中午就走!”
苏秀锦把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白菜炖粉条放在桌上,自嘲道:“金大哥言重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我也不是你口中的朱紫女人了。”
苏秀锦抿了抿唇,如果不能去找四姐姐,她可如何是好。
“等吃了饭,我们中午就走,我问过婶子了,到晋州城另有三四天的脚程,我们身上的钱未几,也没法雇马车,还要委曲娘随我一起走去晋州了。”
李婶子给四姨娘盛了一碗粉条汤一碗萝卜汤,外加一个玉米面馍馍,苏秀锦给四姨娘细细掰着馍馍,李婶子转头瞥见灶台上半个玉米面馍馍,当下喊道:“秀女人,你这是做啥子嘞!”再看本身的黑馍馍也不见了,来者是客,那里能让人客人吃黑馍馍?
金大牛不明白,他固然不晓得苏秀锦的身份,但是也看得出苏秀锦是位大师闺秀,如何会一身麻布衣裳在娘舅家?
李老头吧了一口旱烟,朝着苏秀锦点头道:”路也不好走,你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这话说得李婶子忍不住啐了一句,”大牛,这是说甚么话呢?!“她也拉着苏秀锦的手道,”放心吧,秀女人,你在这住着,我让我那小子睡柴房去,就是一两个月的不打紧。“
李老头摇点头:“虽说有官道,但是前几天关山隘口山崩给封了,就是巷子现在也走不得。”
屋里的四姨娘捂住她掰馍馍的手,道:“锦儿,你但是没吃?”
四姨娘泪眼昏黄看着懂事的闺女,“不委曲,不委曲,是娘没用,老是拖累你。”
谁知金大牛掏啊掏从怀中取出五十文钱来,这一旁的李狗娃睁大了眼,”大牛,这但是你刚卖了猎物的钱。“
李老头横了自家儿子一眼,叹了口气,把昨晚救了流浪的苏秀锦母女的事一一奉告了金大牛,金大牛听得心中一紧,苏秀锦说是家中流浪,她一个女人家家带着娘亲投奔姐姐,只怕是路中诸多不便,也吃了很多苦头。
苏秀锦直起家来,开口却道:”只是我们母女俩还是不能叨扰阿伯婶子了。“
“苏女人,晋州城你们娘俩现在是去不了了,关山隘口山崩,如果通路只怕要一两个月。“
金大牛这顿饭吃得是味同嚼蜡,桌上可贵丰厚的饭菜没能勾起他一丝兴趣,内心想着苏秀锦,一丝丝苦在喉间翻滚,他不晓得本身这是如何了。
李婶子看着碗里大半个馍馍,长叹了口气,“这个傻妹子噢。”
李大婶给苏秀锦一只玉米面馍馍,又拿小碗装了一碗粉条,本身则是掰着黑馍馍喝着汤,苏秀锦心中一酸,手里的玉米面馍馍如同千钧,如果在苏家,这玉米面馍馍都是给下人吃的,她问了李大婶,这黑馍馍是用高粱面,棒子面异化做的,如果不喝水,咽下去就连喉咙都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