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毫不介怀地给他戴高帽。
我甚么都没做啊?
“飞光……”方丈低头看着他,一如当年他背诵经籍背不出来被罚跪的时候,他站在中间教诲的模样,“你为何入佛,为何要用心修炼,莫非只是因为你母亲当年将襁褓中的你放在大云寺门口的原因?”
“我修佛,不过是想求个心气平和。这里的地盘不好,戾气太重,人们生而不得安宁。”
飞言“啧啧啧”地看着他:“那一会儿来的富蜜斯听人诵经的,阿谁肥差可得让给我去。”
责备他痴顽不开窍,飞光也只是抿紧嘴,冷静不说话。
他仰仗着三寸不烂之舌,也不晓得如何说的,只传闻皇族来的时候整整在大殿里坐了一天,诵经念叨的环节早就结束了,那大殿的门还没有开。
从一个向来很端庄的人的脸上看到如许的神情,那不消说,这些话他都是当真的。
“那这天下众生,竟没有大云寺山脚的百姓?”
“那你为甚么还修佛……”
“伊夜,你看水井。”
水井好好的啊,没有甚么啊?
天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出世?伊夜,你且说一说,我们这些人,何曾分开过凡尘。”飞光的目光广宽,“入存亡而无存亡;在凡尘而出凡尘。无凡尘,那里来的道?”
“那为何要拘泥于伎俩呢?世人群情大云寺追逐名利也罢,众僧心中不忿也罢,百年、乃至千年以后不过都是灰尘。唯有这当下,才是实在的啊。”
而常常在斋菜馆子里,都能瞥见飞光假扮成贩子小民,在纸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