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雾未散,两道赤红光影又已从雾中闪出,还是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齐齐跃到半空,挥动着葵扇般的巨斧,朝大蛇兜头砍去。这二人身材如此刁悍,普通的手腕底子伤不了他们分毫!
我无端端落入如许的臆想中,一旁痛失蛇信的大蛇痛定思痛,俄然仇恨地厉声嘶吼,巨大的蛇头仿佛一枚重逾千吨的炮弹,猛地砸向她和黄炳坤。漫入夜影突然压下,蛇头守势如此迅猛,她却也不惶恐,缓缓抽出身后唐刀,口中念念有词。
速率之快,令人咂舌!
怪壁虎则如逢大敌,缩到角落里,不住低声吼怒,只是这吼声太太轻微,与其说发怒,倒不如说佯装凶暴。我暗感不妙,正想把玻璃球换到另一只手里藏起来,不想,这只乌黑貂鼠已夺过玻璃球,一溜烟儿跑了归去,重又攀回陆女人肩上。
黄炳坤猛地瞥见这张脸,悚然惊退一步,额头直冒盗汗,怔了半晌,脸上俄然掠过一丝断交。挡在他身前的两条巨汉如有感到,顿时一前一后弹射而出,掌中利斧化作两道飞虹,一左一右,径朝当中的蛇头砍去。
我竭力揩去头上汗水,从支离破裂的青色光罩中偷偷看它,只见它圆睁着两只通红的大眼睛,仿佛顶着两盏炽热的纸灯笼,口中蛇信如一卷赤色纱幔,不断吐动。它的颈部正中裂开了一道口儿,凸出一张人脸,我凝神谛视,这张脸不是别人,恰是方才被砍作两段的林幽――现在她臻首低垂,双目紧闭,已毫无活力。
“我操你妈!!!”
相由心生,看她清清冷冷,说出来的话也必然温凉如玉。我的喉头滚了滚,心底俄然冒出来这么几句话――“其素如何,春梅绽雪。其洁如何,秋菊披霜。其静如何,松生空谷。其神如何,月射寒江。”
它将玻璃球捧在身前,两只爪子微一用力,球面顿时破裂,一条条裂缝川资充满全部球体,内里的怪壁虎俄然不规律地颤抖起来,它在惊骇!
貂鼠此时已将怪壁虎囫囵塞入口中,仿佛生吞下一个青水皮郛,“噗通”咬碎,嘴边溅出一星半点的青色溶液。
声浪逐步撤退,先前那一大片亮银已从我的面前减退,我竭力展开眼睛,在一阵锋利的刺痛以后,面前的天下逐步变得清楚起来。夜色凉如秋水,这衰颓荒废的楼顶还是蒙无知昧。黄炳坤没有死,缠住他的赤色蛇信已被人从中斩断,半截蛇信仿佛蔫掉的蚯蚓,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话音未落,我尚未看到她有任何行动,白芒快速一闪,半空中的蛇头俄然硬生生愣住,在半晌诡秘的沉寂后,蛇头忽从当中裂开两半,切面平整,仿佛用刀剖开的西瓜。创处冰冷的蛇血尚未喷涌,俄然凝成了一层暗红的血痂――想到先前那位大汉的遭受,这大蛇属性阴寒,冻住本身的血也就不敷为奇了。
“陆女人,”他满脸堆笑,“还是多谢!多谢你!”
不远处,一个头戴米色棒球帽、身背藏青色双肩包的女人斜斜倚在夜风中。说来也巧,坐地铁的时候我还碰到过她,这时也不但看到她的背影。她上身穿一件白T恤,下身穿一条紧身牛仔裤,显出又细又长的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