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里仿佛腾地烧起一团青色火焰,面前覆盖着一层蒙无知昧的青光,我的思路混乱,有如浑沌,然后,我捡起家边一块青石,对着寿材店老板的脑袋高高举起……
这怪壁虎为了保全性命舍弃了本身的尾巴!
倘若当真让树人腾空两只手臂,那这类崩筋折骨的庞然巨力一左一右,定然会把怪壁虎拍成一堆肉屑。怪壁虎仿佛认识到了这一点,身材扭动得越来越频繁,挠抓啃咬,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可树人的右臂还是仿佛铁铸,不动分毫。
他的脸愈红,愈显出他那只独眼的狰狞可怖。在这只独眼的瞳人深处摇摇点亮着一点绿芒,形状仿佛火海中升腾长出的一棵绿色巨树。恰在他这只独眼凝注的火线,视野核心处,一块厚重的青石板回声碎裂,一条缠着青藤的狭长手臂好似从幽狱中探出,其上青色骨节仿佛铁铸,现在正死死抓住怪物那条灰尾。
安知锋利的尾尖却蓦地愣住!我还不清楚状况,后脖颈俄然一紧,有人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来人不是别人,恰是隔壁寿材店的老板,阿谁干瘪枯瘦的老头。
晚风吹过喧闹无人的柏油路面,从巷子东边涌入,把寿材店老板身上的炽热气味吹向我。我看他犹然木立,脸上神情庄严,仿佛仍在吟唱作法,晓得异动尚未停止。公然!又听得一阵土石崩裂声,脚下大地不断颤栗,一颗青藤川资的脑袋从离青藤手臂不远的地下冒了出来。
我竭力支撑起家体,胸腔里又一阵钝痛,俄然一点冰冷贴在了我的鼻尖——暗淡的路灯光下,怪物的脸紧贴上我的脸,一双豆子似的眼睛戏谑地盯着我,嘴里酝酿喷薄的酸腐味止不住往我的口鼻里钻。它的狭长尾巴,尾尖悄悄刮过我的脸颊,好似恋人的爱抚,不想这时候俄然加快,箭普通笔挺刺向我的胸膛。
我作势起跳,尚未腾空,忽被它从前面挟住颈背,撞开窗户,劈面坠落在地。“哼!”我胸腔吃痛,止不住一声闷哼,脑中顿时一片空缺。
存亡存亡,千钧一发,容不得半晌踌躇,怪壁虎俄然人似地打了个喷嚏,它的口鼻中顿时涌出一大团青色雾气,“滋滋”作响,如云烟环抱,将它团在内里。“啊?!”我初见异状,心中惊奇,连身边一脸专注的寿材店老板现在也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我左脸颊上顿时一阵炽热,仿佛有甚么酸腐溶液,正在蚕食我的肌肤。因而我竭力用左肩胛去揩我的左脸,谁知越揩越痒,再一回过神儿,窗外空空如也。
“尾巴?!”我重视到它的尾巴已从尾骨处连根折断,只留下一截光秃秃的骨节,因而扭头看了看树人,正看到怪壁虎的一截断尾在树人右掌中不住拧动,越拧越慢,垂垂活力全无,如坠地枯枝,再无动静。
目标是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