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不以愚兄为小吏而轻视我,足慰我心,贤弟定非平凡人也,他日若真能为校尉,还望莫要忘了愚兄这阴陵小吏”,小吏见此心中大为打动,不由透露密切之言,亦盼望朱元璋本领引的太守重视,称为郡中军官。
朱元璋拱手还以谢礼,以袖讳饰目中似笑非笑之情,也不言语,随他而行。
“我姓朱名元璋,乃是钟离凤阳人士,避祸至此,欲投身行伍”,朱元璋瞧他模样似是郡中小吏,出言查问,心中早已想好说辞,拱了拱手,不卑不吭说道。
朱元璋见他摸索之意已露,淡笑而应说道:“少小离家随叔父往陈国游学,已有七八年,略通文墨之道,不过非某夸言,一郡之校尉典军,某亦可担负,出不得半点差来”。
城中人影淡薄,不见郡治应有之象,不过猜想此是灾年之景,也是理所该当。偶尔有行人在城中走动,朱元璋瞥了一眼,只见其人面色略白,另有赤色,行进间双腿有力,一身仆装沾尘泛旧,似是大户家庭奴婢。
眼下汉末之势,前后黄巾叛逆,后有诸侯乱战,若论晋升之速,莫过于投身行伍。只要一二郡之地,或统领三千兵卒,便可呼唤,但得一二‘六公爵’之助,本身亦可有臂可使,有智互助,于这乱世中安身不败之地。
若要当兵,不过义兵与官军,二择一而选,朱元璋凝目思虑半晌后,心中已有所属。
“兄台所料不差,饥荒之景一时不竭,郡中也恐有危乱,太守大人已命我等熬米赈灾,且找寻善力之士归入郡兵当中,以作防备,兄台有高志,有智善力者可为军官。我必代为举荐”,小吏拱了拱手,做出请状。
“若非是赃官贪吏与豪强之祸,仅凭一场大旱,何至于此”,朱元璋握拳想到。
“城中亦不好过”,小吏随他同业,见状略有难堪说道。
“贤兄之言,贤弟记在心中了”,朱元璋点头应道,心中却生出慨叹,似此状小吏,贪利投机,本领不敷,心中却总生得奇妙设法,企图一日得遇朱紫,似那随神仙升天的鸡犬普通,现在却与他一席论交。
黄巾发难期近,战事传来,各州郡必定募集扩大兵士抵抗义兵。他的身份不是为题,假借饥民之名,便可蒙混过关。此地为钟离,属九江之郡,黄巾权势虽大,但张角也仅令人从扬州募数万承平道众北向青徐,激烈战事却未曾涉及至此。
朱元璋来到阴陵城前,只见城外有小吏押差在城外架锅煮粥,心中不由惊奇,“莫非我错怪了他们?”
“有劳兄台了”,朱元璋还以谢礼,便跟在小吏身后随他进城。
若筹算投身义兵,只怕是真上了一条贼船,朱元璋点头苦笑。宿世以义兵取天下,现在却要为天下而杀义兵。
其间距九江郡治阴陵有一百五十余里,朱元璋行了三日方才达到,路途当中也到处可见饿殍病丧者,心中仇恨非常。
朱元璋心机迷惑走向前去,只见数口大锅中谷米清楚可见,粒米可数,这般粥水只怕不过是浣洗下肠胃罢了,如何能充饥?锅外却密密麻麻人群长队,怕是有千余之数,只求一口清汤苟延残喘。
二人进入府中,有琴瑟鼓乐之音隔远而来,似是在停止宴饮之会。小吏闻此举步而止,思虑半晌后,回身拱手对朱元璋笑道:“愚兄忘了贤弟方来阴陵,想必未进酒食,且先随我去配房中安息半晌,再见太守大人”。
乱世,需用重典!
“我见兄台英姿勃发,辞吐不凡,不知可识文断字?”,小吏听他如此说道,心想朱姓源自陈国曹姓朱氏,钟离县中确切很多,不过他亦曾去钟离县中催促过粮赋,却从未传闻过朱元璋这名字。钟离县中也无高门大户,如何生出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