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旁若无人的拿起何来手腕,捧到面前。
春夏之间,满山苍翠,葳蕤富强。轻风自上而下吹到山间小道,带来了枝叶的暗香。
“老迈”倒是个年青的女人,名叫何来。除了身形纤瘦一些,多插了两朵粉色的喇叭花,打扮跟其别人并无二致。她最为淡定,也只要她是坐在林间石头上的。
她嘀咕的甚么东西少年一个字没听懂,回身拉起帘子让内里的人透露在何来面前。
少年面露惊奇,随即像是有些冲动,指着何来还没说出话来……
身边大汉反应很快,拉着她胳膊:“老迈,咱不劫色!”
何来翻个白眼:“我们在这山上这不是第一天来了,名声差未几也已经鼓吹出去了,平常百姓敢这么托大一人一马就走这条路吗!”
何来内心狠恶跳动,如此主动!甚好,甚好,省了她操心机化解难堪!
其他大汉不住点头。
当然一哄跑出来的山匪是觉查不出这么多奥妙神采的。他们看到少年站起来,只当他是惊骇了,想逃。
他一身淡蓝袍服,领襟上绣着同色斑纹,看起来矜贵而不张扬。长长的头发简朴的系在脑后,几缕发丝飞扬到身前,衣摆被山风撩起浮动。山风肆意,乱不得他的仪容,只给他平增了几分随便萧洒。
“公子,山路走了大半了。”少年似有些暴躁,开口道。
他纹丝不动,也不晓得是不是吓傻了。
吓傻了?
“得嘞儿!”众大汉欢脱的像一群猴子,不消何来发号施令,兴高采烈的冲下山坡,一边“嗷嗷”叫着,非常讲究的摆布并进,前后有距,一个照面便将马车包抄。
这话说的,咋这么别扭呢?
“我们不是劫匪,”站在最前面的大汉乐呵呵的打断他,“我们只是缺点银子,求路过的大爷美意打赏一二。”说着拍了拍抗在肩上的厚背大刀。
车帘子是用细竹篾串起的,还粘了层细纱,挡得住蚊虫却挡不住烟尘。少年不时惭愧的转头张望,唯恐车内之人坐的不痛快。内里的人却大半时候闭目养神,无知无觉普通。
“怎的,没见过姑奶奶这么彪悍的女人?你们就是见地少!也怪不得你们,交通太掉队,信息畅通不便……”
何来挥挥手,不耐烦道:“干吗,干吗!吓到人如何办!”然后以极快的速率摆出一个和顺的笑容:“公子别跟他们这些大老粗计算。”
少年跳上马车,再次出声:“我们爷赏钱都是看人头给,有一个算一个,另有没来的吗?”
眼看着一大群山匪从山坡上爬升下来,赶马的少年仓猝拉紧缰绳,目光在前后摆布扫了一圈,神采说不清,仿佛在找甚么,还模糊有些绝望……
“女人一向在这山上?”
不说此人说话客气顺耳,单是模糊暴露来的这张脸,已经叫有幸看到的几人一刹时恍了神。
一辆简便马车行驶在山间土路上,赶车的青衣少年极力节制,马车还是免不了收回吱呀的声响。不是官道,土路坑洼不平,只怪他们出门少考虑不周。
她抓了一把被草叶撩的痒痒的脖颈,一根手指在面前点了点,不耐烦的训戒道:“说你们多少次了,要把眼睛睁大了,好都雅看甚么羊能宰,甚么羊踢人,你们记着方法了吗!”
“就我们几个清算你个毛头小子还不敷吗,没见过挨打嫌少的,小兄弟你也算蝎子拉屎独一份!哈哈哈……”
最后一句声音低到几近听不见,却刺激的何来终究提起沉重的屁股,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浮土,“吱”一声招招手:“走,干活儿。”
“老迈,脱手不?”一男人较着的压抑着音量,粗声问道。
他的眼睛看过来,何来内心小鹿乱跳,她觉的,他眼眶里装的就是两个黑洞,要把她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