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令尊亡于此处,也难怪你赶上尘起惹出祸端……”
他放下酒坛,伸手抹了把脸。脸上的酒水尚在,泪水又遮住了双眼,
昨夜逃窜之时,来路断绝,四肢被缚,想必就是这个降龙符在作怪!
两枚玉简,此中一个是仙门的功法,叫作《神丹诀》。略加检察,修炼的法门非常粗浅,比起《天罡经》的晦涩高深可谓是天壤之别。别的一个竟是图简,名为大泽四地理图。
白芷她耍赖呢!
于野解下行囊,谷米放在地上,任由马儿吃喝,他本人则是走至高处看向远方。
在山洞内转了几圈,一无所获。
纳物铁环,实在好用。只是此中的物品,多为死人的遗物。
于野拿起图简,很有不测之喜。
于野辨认着曾经的途径,奔着一座石山走去。
……
当夜色来临,一人一马在一条小溪前停了下来。
“唉……”
可见蕲州修士的修为凹凸分歧,身家也贫富各别。
是不是有点倒霉?
降龙符?
且求活着,足矣!
白芷站起家来,话语声轻柔而又随和。
于野无法的停了下来,拿出一块木牌摆放在空位上。这是他在杂货铺子买的灵牌,上面写着他爹的名讳,星原于尧之灵位。他又拿出两根蜡烛、火折子、一坛酒,与两块卤肉。当他扑灭了蜡烛,黑暗中顿时多了一片暖暖的亮光。
白芷仍然对他熟视无睹,自问自答道:“三根香火,一敬天,二敬地,三敬先人。香火有祛邪通灵之意,又有燃烧自我普香十方之说。”
于野本想发作,又强行忍住。
而白芷却对他视若未见,独自走到灵牌前,从包裹中取出一个陶制的香炉与三根供香摆放端方,遂又扑灭了香火,款款跪下身子,嘴里出声道:“于叔父神灵在上,白家村白芷叩拜。于野有我这个师姐顾问,请您放心吧!”
而她所说的那些话,又能听信几分?
这恰是他斩杀大蛇,发明遗骸,遭受尘起的山洞,也是他爹爹的罹难之地。而大蛇与修士的遗骸,早已消逝不见。角落里的白骨,亦被燃烧殆尽。唯余暗中伴跟着空寂,如同光阴呆滞而光阴永久。
“咳咳——”
曾多少时,一个冷傲矜持的貌美女人,一个可望而不成即的修道高人,竟然与她瞧不起的小子耍起了恶棍,不知是她变了,还是造化弄人!
“爹,于野未能找到您的骸骨,没法收殓安葬,本日特来拜祭,叩首了!”
岂止荒诞,的确荒唐透顶!
总不能知难而退,事在报酬,渐渐揣摩也就是了!
于野骑马走入峡谷当中。
倘若不是示敌以弱,后发制人,倘若没有破甲符与七杀剑气在危急关头的绝地反击,倘若……倘若没有白芷的及时脱手,他终究可否活下来犹未可知。
想当初他在此露宿,遭受白芷的纵马冲撞与尘起的欺辱。阿谁时候,他还是一个无知初开的山里小子,对于陌生的六合有着充足的猎奇。而短短的十个月畴昔,他眼中的六合已经变了模样。曾经的懵懂与打动,也随之夸姣的消逝而渐渐远去。
夜色下,远近未见非常。
于野将地上的东西尽数收起,又不由抚摩左手中指的铁环。
而他面前闪现的倒是昔日的气象,仿佛看到一个懵懂的少年来到此处,手里拿着火折子,满脸的惴惴不安;又仿佛看到五伯与尘起对峙,于二狗背着他仓惶拜别……
却见阴暗处走出一道人影,熟谙的身姿,熟谙的神态,另有熟谙的话语声响起——
前后获得燕州与蕲州的舆图,却迟迟找不到一张大泽的舆图。为此他不是丢失方向,便是迷迷途途。现在舆图在手,今后再也不消担忧求道于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