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环境实在是很少有的。
连安现在是又气又悔。
固然隔着一段间隔,但舒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亭中那人恰是前些日子被本身弄脏衣服的公子苏彻。因为他的气质实在是太出众﹑太出挑了。
堤岸边上长着几株垂柳,清风一扬,柳絮飘飞,便落了他满头。那软绵绵的红色绒毛缀在乌黑的发间,有种格外冲突而又调和的美感。
朱红色的柱脚扎在碧波里,有几条游鱼奸刁地玩耍在这柱脚构成的迷宫里。缓缓轻风吹皱亭下的湖水,几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杏花飘转于水面之上。
连安又挪了脚步,试图用本身的身子挡住那些冲犯的视野。连安真想大喝一声,将这些人十足赶走,却又恐扰了公子好眠,只得压抑着满腔肝火。他晓得自家公子是个心宽的,但也不能这么心宽吧﹗看看那些将近凝成本色的视野,不知饱含了多少炽热,落在身上别提有多膈应人﹗这般目光浸礼下还能安然入眠的,这世上可还找得出第二人来?
很快,马车便驶出了上元城。
与城内的纷繁气象分歧,上元城外是一副慵懒﹑闲散﹑温馨到了极致的春日画卷。
被顾炳炎唤醒,舒琴也没了睡意,翻开帘子目光冷酷地看着这个天下。街上吵嚷如厮,马车内却平淡如此。
但是这统统,分毫不及亭中那人。
舒琴笑了笑,并不如安在乎。
舒琴收回视野,打趣道,“你整天待在那巷子里,恐怕西楚天子换了一个你都不会晓得。”
顾府别院建在上元城外的一个清幽之所。
空荡的亭子里,他身子斜倚,正靠在临水的雕栏上小憩。广袖流云飘于空,雪衣堆叠坠于地。日光掠过亭檐,很温和地落在他脸上,模糊照亮他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实在和本身一样吧,他与这个天下也是格格不入的。
……
吃罢午膳,舒琴和顾炳炎坐在马车上一同向城门驶去。长街上不知产生了何事,人头攒动,闹闹嚷嚷,七嘴八舌,会商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