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下了马来,与郭加直入内而去。进了大门转过影壁,走游廊进入中厅,一班仆妇又跪满了院子,齐齐叩首存候。王羽自行往厅中坐下,方才在外厅带班相迎的王府长史郭行和掌管后府平常的王嬷嬷又领着府中大小掌事出去存候叩首。礼毕,王羽交代王嬷嬷安排好泱泱和陆雨的住处。诸人回事毕,王羽才得空入书房来,郭行跟出去。王羽问道:“宫中产生何事?太子怎遭拘禁?”
泱泱道:“我看姐姐生得如此斑斓,你兄长定也不差。为何如此年事了还未议亲?”
软轿行到内宅仪门处,换了四个健硕内侍来抬,直抬出郡王府西侧门。陆雨泱泱不消下轿,内侍直接将肩舆抬于马车之上,构造相扣,严丝合缝非常稳妥。陆雨被肩舆抬了半日,也不知外边景象,偷偷掀起轿帘一角来看。王府门口早置了丈高帷幕,外人一个不见,下人皆垂首而立。陆雨又瞥见袁珝高头大马正在前头,她只瞥见他一个背影,褐色的披风,头戴宝冠,足蹬皮靴,身姿甚为矗立。陆雨心中希冀他能转头看一眼,只听泱泱悄悄咳嗽,她仓猝放下帘子正襟端坐。有内侍在前头鸣锣开路,大声唱道:“郡王、郡主娘娘出府,躲避,躲避。”
陆雨微微点头。泱泱心想,廖王府欲与覆雨庄攀亲的事情,莫非她不晓得么?还是晓得了用心假装不知戏耍于我?她又细瞧陆雨两眼,实看不出有甚花腔,心道:“且再看看。”因而转了话题,聊起明日入宫一事。陆雨自小长在覆雨庄,只听过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却未见过天家是甚么摸样,心中非常猎奇。泱泱请她假扮贴身侍女伴随入宫,她欣然承诺。
袁珝笑道:“阿翁还是老模样。”王坛感喟:“老了,老了。服侍不了陛下几年喽。”袁珝因本身只要一个郡王之爵,在朝中并无实职,不能参与朝事,而翻云殿乃朝堂地点,因而问道:“父皇昨日有谕旨宣我明泰殿见驾,本日变了,是何原因?”
“字王羽!”泱泱抢白道。王羽将她拉至一旁,小声道:“我几时有这字了?”王羽是他出行在外时用的化名,却不是他的字。泱泱笑嘻嘻隧道:“此前没有,今后就有了。你有了这字,也免了陆姐姐生你欺瞒之气,岂不分身其美!”复又向陆雨道,“姐姐,我乃当今圣上之长兄,授封廖地之主廖亲王的女儿,君山郡主是也。泱泱是我真名,我也从未跟姐姐说过我姓王。是以我兄妹二人也算不得棍骗姐姐。姐姐,你说是不是?”
陆雨被她如此一说,反倒感觉本身理亏。方才袁珝堂堂郡王之尊,对本身却仍称鄙人,且言语行~事与此前并未分歧,当下红了脸面,低声道:“陆雨岂敢见怪。”
泱泱对劲洋洋,也将陆雨看上两眼,笑道:“姐姐边幅远在泱泱之上,我不过借了这身金装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陆雨便镇静得睡不着了,起床来梳洗毕,见光阴尚早便练起剑招来,中间一个洒扫小婢见了,不由鼓掌喝采。有人扫兴,陆雨更加练得鼓起。不一时,便有王府侍婢前来,见了那小婢,呵叱道:“还不快走,在此惫懒。”那小婢惊骇万状,仓猝走开。陆雨心有不忍道:“这位姐姐,方才是我叫她在旁给我数剑招的。还请莫见怪了她。”侍婢仓猝赔笑道:“陆女人,您乃府中高朋。这声姐姐我实当不得,叫我赋春就是。”说着又将那小婢背影望了望道,“方才阿谁小丫头叫冬至,因为生在冬至,太不吉利。她家里人都不要她,要卖了她,是王爷见她不幸不忍见她流落烟花之地,才将她买来府中。常日里做些洒扫活计,朱紫见了她且别理睬就是。”陆雨心道,出世又不是本身能够挑选的,怎能就此断人凶吉,是以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