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才不着陈迹地探听起“沈桥”在江南的旧事。
“我们七女人同沈女人一见仍旧,特地叮咛要好生接待着。我们梁国公府上高低下,也都对贵主仆的救人事迹有所耳闻。实在敬佩不已。”霍升说着,忙谦逊冯老三就坐,且命小厮预备一桌客馔,好酒好菜的接待上来。
“谛视就谛视!那些做好事的都不怕人查,我们是做了功德儿的,莫非还要遮讳饰掩的。”胡菁瑜嘟着嘴说道:“我晓得你们都觉着我笨,觉着我轻易肇事。可我们也不能为了怕肇事就甚么也不做罢?姐姐本来就是霍家的女人,为甚么不能正大光亮的被认返来?那些人情愿胡思乱想,就由着他们去。我们本身把日子过好了,本身舒畅不就行了?”
冯老三并不晓得霍升心下策画,也不感觉沈桥之事有甚么不能说的。当下说话一回,开口说道:“若提及我们家这位女人,那但是真真儿的侠义心肠。打从南边起,就从拐子手里救了一批人。说句不怕霍爷您瞧不起的话,小人当初受生存所迫,实在做过些见不得人的行当。可到底跟我们家女人没有干系。自打我们女人接办了买卖,我们早不做那些损阴鸷的行当了。如若不然,这会子也不至于巴巴儿地到了都城。齐国公府瞧不起人,总以出身论豪杰。这个我们不敢回嘴,可好歹我们女人也是他们府上的拯救仇人罢?如果没有我们女人,只怕他们家的小孙子这会儿还不晓得在天南海北呢!他们就这么屈辱我家女人,怪不得人都说高门大户不易交。这齐国公府的做派,我今儿也算是见地了。这哪是救人的意义,清楚是杀人还差未几!”
冯老三赶着从车行租来的马车,带着从扬州来的十来个男人,一头雾水的跟在梁国公府的车架背面,就见那辆朱轮华盖车一往无前的进了梁国公府的大门儿,冯老三在梁国公府的大门外怔怔的住了脚,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身穿茶青袍子,蓄着短须的大老爷仓促转过影壁,竟将冯老三等人亲身安排在门上迎客的小跑堂坐下。
冯老三这会子语焉不详,霍升倒是心知肚明,也不戳破这一层窗户纸。
霍老太太和几房儿媳孙媳们会商起认亲那日要请的人,忽地想起一件事儿,忍不住笑道:“也不晓得你现在的生辰八字,如何叫钦天监挑日子呢?”